战锤:以涅槃之名 - 第931章 君子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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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1章 君子协定
    “大人。”
    “怎么了?”
    “请恕我直言:但有一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长时间了。”
    “您是如何確保远东不会插足我们和泰拉间的这场战爭?”
    在將这个问题压抑了许久之后,扭曲者终究没能敌过他的好奇心。
    毕竟,这实在是……令人费解。
    但更重要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切实地关係到了整场战爭的胜负,甚至是整个第十六军团和狼之国度的命运:一个让人费解的小问题只是无伤大雅,但一个让人费解的大问题就足以致命了。
    而扭曲者想问的,就是一个大问题。
    一个大到足以成为荷鲁斯掀起的这场战爭的胜负手的问题:可以说,如果牧狼神能够找到答案,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那他就已经向胜利迈出了最重要一步,帝国的皇冠也已经被他紧握在手中,接下来无非是看他什么时候想戴上去。
    而若是战帅给不出这份答案的话:那他们的败亡只会是时间问题。
    这並非是扭曲者在危言耸听:这是整个银河系都默认的一个事实。
    上到高领主与战帅,下到那些连名字都不会被在意的凡人和士兵,但凡对於银河系的局势有丁点的了解,就都会意识到大漩涡以东的那几位神裔王侯,对於眼下的这场战爭来说意味著什么:既然如此,马洛赫斯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你在担心这个?”
    牧狼神坐在他的王位上,这是一头布满了尖刺和不规则体的黑色巨兽,它的材料是战帅昔日征服的每一个不从之国:那些妄图螳臂挡车的僭主和暴君们,当他们的头颅被影月苍狼无情的踩碎,他们的王冠、王座又或者是最珍贵的財富,在经过重新提炼和反覆捶打后,那些倖存下来的精华构筑起了牧狼神的权力基座。
    当然,在红宝石之王號上的这个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复製品:真正的王座位於牧狼神在科尼亚王城的宫殿里,而第二大的则是已经隨復仇之魂沉没了。
    但即便只是贗品中的贗品,其在远方恆星下的阴暗投影,依旧足以將马洛赫斯特整个笼罩在里面:但当基因原体不紧不慢的从他的王座上站起身来的时候,他那如群山般巍峨的气度,又让视野尽头的那枚太阳都显得是如此渺小。
    即便原体只是在微笑。
    “我还以为你会將你的那点儿好奇心藏的更久一些呢,马洛赫斯特。”
    “如果可以,我也想这样,大人。”
    扭曲者有些无奈。
    “但您知道的,我有必要为了整场战爭的走向和结局而负责。”
    “而一直以来,您隱瞒了这个问题:这是贏得这场战爭需要的最大筹码。”
    “最大的筹码?”
    战帅近乎呻吟地回味著这句话。
    “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评价,可真惊人。”
    “我並非是在危言耸听。”
    扭曲折儘可能地表现严肃。
    “远东三国,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算作是远东五国的力量,对於任何一场银河级別的战爭来说,都是足以顛覆战局的筹码:仅仅是远东三王领的团结自立就足以令整个帝国感到头疼,更不用说银河现在被您与神圣泰拉撕成了两半儿,而你们手中各自紧握的甚至不到三分之一。”
    “我甚至可以这么断言:在一个已经被確定能做到进退一致,团结一心的远东三王领的面前,无论是您的狼之国度,还是马卡多的神圣泰拉,其实都已经不再具备任何方面的优势了,无论是兵力、底蕴、战爭的支持度或者民心。”
    “甚至是正统性,大人。”
    说到这里,扭曲者顿了一下,他的声音中难得有了些挖苦。
    “毕竟,泰拉危机可是同时摧毁了您与神圣泰拉的正统性。”
    “没错:同归於尽。”
    牧狼神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
    “我成功的让银河的所有人都意识到神圣泰拉在说谎,他们根本解释不清楚我的父亲到底去了哪里,那些税款又在哪里,但那枚炮弹也彻底毁了我,我又该如何说服那些性格耿直的兄弟,会去信任一个敢於当著所有人的面炮击泰拉的人。”
    “事情已经发生了:理由不重要。”
    荷鲁斯看向了舷窗之外,他的大舰队正逐渐集结,准备再一次出征。
    “我们撕碎了彼此的神圣外衣,变成了只是在爭夺权力和安全的野兽。”
    “在这个时候。”
    “无论是我,还是马卡多。”
    “我们又比摩根高贵在哪里呢?”
    “至少,我的兄弟们肯定还记得在当年的乌兰诺上,摩根站在帝皇身边。”
    “他们也会记得,在很多时候,当那些重要的事情发生时,摩根是唯一一个会被帝皇钦点的固定人员:有什么是比出现在每一次危机和转折之日的现场,更能说明你在帝皇心中的地位呢?”
    “在这一点上,我不如她。”
    原体的视线从远方离开,静静地目睹著墙面上的军团旗帜。
    “我在很多地方都不如他。”
    “大人,您这是……”
    “算了,马洛赫斯特。”
    荷鲁斯摆了摆手。
    “你继续说。”
    “……好的。”
    扭曲著调整了一下呼吸。
    “即便现在,您和泰拉停战,由您率领您的支持者们,甚至包括第三、第五、第九和第十四这几个军团,一起向远东三王领的疆域发动进攻,我也不认为您的全面攻势会对摩根、康拉德或者基里曼的统治,造成任何根本上的威胁。”
    “同样的,哪怕罗格多恩能够得到神圣泰拉不惜代价的帮助,他也不可能率军攻破马库拉格或者阿瓦隆。”
    “也就是说,自从泰拉危机彻底终结了帝皇留下的宏伟秩序之后,现在整个银河事实上已经群龙无首了,我们必须接受昔日团结的人类帝国现在已经失去了一个能够让整个银河俯首听命的主君,而是分裂成了一群大大小小的藩国和军阀的事实。”
    “在这其中,您、泰拉与远东,是並驾齐驱的三个核心力量。”
    “而像费鲁斯、罗嘉或庄森等大人,他们虽然同样掌握著强大的力量,但他们还远远称不上这乱世之中的核心人物:费鲁斯和罗嘉两位大人几乎不可能团结任何人,而庄森大人不適合领导,更何况,他与卡利班的实际控制者卢瑟大人。在个人情感上也都极度倾向於远东,无非是两者之间过於遥远的距离阻碍了他们的联合。”
    “也就是说,在您与神圣泰拉行將爆发全面衝突的现在,远东支持谁,谁就將获得这场战爭的胜利。”
    “你是这么想的,马洛赫斯特?”
    “没错,大人。”
    扭曲者点了点头。
    “我可以这么说。”
    “您与泰拉的战爭,真正决定了最后胜负的並不是军队、情报或者民心。”
    “而是外交。”
    “是看您与高领主议会之间,谁能拉拢到更多的原体和军团的帮助。”
    “您拉拢到了三四个军团,就有了与泰拉全面开战的底气,而若之后再有两到三个军团投向您,胜利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如果您能拉拢到远东的话,我想泰拉和高领主们会直接选择放弃抵抗,用手中的本钱跟您商討个更好的投降条件。”
    “若是远东支持泰拉,我並不认为狼之国度在两面夹击下能支撑太久,而若是远东倒向您的话,哪怕不出一兵一卒,只是提供足量的物资补给,我们也有不下五种的手段將多恩的防线撕得粉碎:更不用说靠著远东庞大的军事压力和摩根大人的舌灿莲,中立的原体们都会倒向我们。”
    “而即便远东只是中立,对於我们来说也是利大於弊的。”
    “我们可以抽调东线的防御兵力,心无旁顾的將精力全部集中於泰拉,而远东的中立也將证明多恩的坚守毫无意义,因为除了远东之外,整个银河不存在任何势力能够从您的手中解救神圣泰拉:高领主的军队会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崩溃,他们不可能消耗在一场毫无希望的战斗当中。”
    “说到点子上了。”
    荷鲁斯点了点头。
    “比起兵力或者情报,战斗下去的理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有利。”
    “远东毫无反应:马卡多不能指望大漩涡的另一侧会有他的救星。”
    “看起来的確如此。”
    扭曲者嘆了口气。
    “但请您想想,这场战爭到现在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恐怕神圣泰拉也只是刚刚收到了我们开始进攻的消息,银河的其他原体和军团若想得知开战的信息,少说也得上几天的时间,这就带来了问题:我们不知道这些原体会作何选择。”
    “万一呢?”
    “万一他们决定支持泰拉呢?”
    “尤其是远东:我们在东线可没有部署多少强力的防御部队。”
    “当我们向泰拉进军时,远东三王的西征会彻底摧毁我们的后方。”
    “不会的,马洛赫斯特。”
    牧狼神充满耐心的听完了他最信任的子嗣那有些绕口的劝解,然后,影月苍狼之主傲慢的摇了摇头。
    “至少短时间內:不会。”
    “远东会保持中立:当我们的军团向神圣泰拉进军时,他们不会干扰我们。”
    “我很久之前就向你们保证过这一点。”
    “我知道。”
    扭曲者的態度依旧很顽固。
    “而我正是担心这件事情。”
    “您在一开始就向我们保证过远东会在战爭中维持中立態度,我们绝大多数的战爭计划都是围绕著这一点进行的,但您却从未细致的跟我们讲过,您是如何確定远东会保持中立態度的:哪怕是巴达布危机,现在都过去整整五十年了吧?”
    马洛赫斯特向前一步。
    “更何况,我是您的外交大使,在与其他原体的外交活动中,我或多或少都会参与並知晓其中的內容:您与珞珈阁下的互不侵犯条约是我代表签署的,您与可汗大人的私下见面是我负责联络的,哪怕是费鲁斯阁下那里我也去过几趟,他对您与泰拉之间的战爭维繫著漠不关心的態度。”
    “但唯有远东是个例外。”
    “您没有派去过任何使节,您也没有试图签署过任何条约。”
    “但您就是篤定,远东绝对不会插手您与泰拉之间的战爭。”
    “要知道,大人,哪怕您能摆平除了远东之外的所有原体:但基里曼和摩根的大军足以將我们碾碎了。”
    “更何况,当他们西进时,某些已经与我们达成了默契的原体,我並不认为他们会继续维持和我们之间的和约:就像卢瑟阁下现在会维持他的中立,並不影响他肯定会倒向摩根大人支持的一方。”
    “没错,是这个道理。”
    牧狼神看起来被说动了。
    “你是在担心,我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將所有赌注投向泰拉。”
    “这几乎是事实,大人。”
    “的確:【几乎】是事实。”
    荷鲁斯只是默默地盯住了他的孩子。
    “但我很抱歉,马洛赫斯特。”
    “儘管你没有参与,儘管我也没有带回来任何纸质的条约和协议。”
    “但你不能说我的保障是空穴来风的。”
    “事实上……”
    “我在远东是拥有朋友的。”
    “他的地位和能量超乎你的想像。”
    “那是……谁?”
    “就是……”
    “大人!”
    荷鲁斯刚欲开口,满头大汗的阿格尼斯就一把推开了房门。
    “阿西曼德……”
    “阿西曼德那边的战报!”
    ——————
    “……”
    “情况很糟糕么,大人?”
    在战帅接过文件的第三秒,马洛赫斯特就感觉大事不妙了。
    荷鲁斯的这个表情……
    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他发现庄森的战帅票数居然和他並驾齐驱的时候。
    “是的。”
    过了很久,荷鲁斯才点了点头。
    “很糟糕。”
    “阿西曼德的舰队遭遇了袭击:黎曼鲁斯亲自发动都袭击。”
    “就在芬里斯星系。”
    “什么?”
    扭曲者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黎曼鲁斯不可能那么快……”
    “等等!”
    话说到了一半,马洛赫斯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阿西曼德在芬里斯?”
    “他不是应该撤退吗?我们派遣过去的支援舰队明明都已经被击退了。”
    “显然,有人误导了他,並且还给阿奇曼德的舰队发去了错误的情报。”
    战帅的面色宛如冰霜,扭曲者无法在沉溺於阴影的瞳孔里看到任何顏色。
    “看起来,阴影中的那场兄弟战爭远比我们想像的要更加激烈,而且精彩。”
    “我们则要为之流血。”
    这句话让扭曲者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阿西曼德他……”
    “他死了。”
    荷鲁斯的语气平静的可怕。
    “在攻陷了芬里斯后,阿西曼德与皮克曼的舰队进行了分兵,事实证明,这是一个错误到了极点的决定,因为黎曼鲁斯在不久后就率领著他不知通过何种手段快速集结而且能够快速运动到芬里斯的狼群,袭击了阿西曼德的舰队:我们的失败是理所当然的。”
    “阿西曼德犯下了错误,但他同时也也付出了代价。”
    “儘管皮克曼的军队迅速回援,並且击退了黎曼鲁斯的狼团舰队,將他们彻底打散成了毫无秩序的小股,甚至在战斗中重创了赫拉克芬尔號,逼迫黎曼鲁斯將他的荣光女王拋弃在了芬里斯的上空:但这些胜利也无法拯救阿西曼德了。”
    “他在战爭一开始的时候,就被亲自登陆的黎曼鲁斯击杀了。”
    “他试图保卫他的船:为此付出生命。”
    “幸运的是,我的兄弟和我一样。”
    “他善待了敌人的尸体:皮克曼他们在战场上找到了阿西曼德的遗体。”
    “但同时,鲁斯也和我一样:在战场上给我们留下了一片狼藉。”
    “阿西曼德的舰队损失很大?”
    “四百艘船沉了两百艘,重伤一百艘。”
    牧狼神將文件扔给了他的侍从。
    “阿西曼德率领的舰队,基本上已经丧失了作战的能力,他和他的整个舰队指挥层都被黎曼鲁斯杀的乾乾净净。”
    “但真正的损失是暴君號。”
    “它没有被击沉:皮克曼的快速回援阻止了狼团进行对它彻底的破坏。”
    “但暴君號依旧受损严重,经过皮克曼手下的技术专家们的鑑定,这艘荣光女王需要经歷至少五年的大修,才能返回战场。”
    “五年?”
    扭曲者抬起了头。
    “这意味著……”
    “没错:这意味著,暴君號要错过整场战爭了:这场战爭不可能打五年。”
    战帅握紧了他的拳头。
    “黎曼鲁斯用他接近残废的赫拉克芬尔號换掉了我手中战斗经验最丰富的荣光女王。”
    “不愧是鲁斯: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荷鲁斯深呼吸了一声。
    他看向舷窗外,没人知道此时的牧狼神又在想些什么。
    “马洛赫斯特。”
    “我在。”
    “通知下去,取消休整,同时命令后续舰队立刻跟上我们的步伐。”
    “我们立刻出击。”
    “鲁斯给我提了个醒:我们不能因为一场胜利就开始变得沾沾自喜。”
    “泰拉、多恩和鲁斯。”
    “他们还很强大:他们一点儿都不想输掉这场要命的战爭。”
    “如果我们想贏的话,我们只能比我们的敌人做的更好才行。”
    “现在,立刻向芬里斯进军。”
    “另外,通知塞扬努斯,让他將东线和南线的后备部队再调过来一批。”
    “在下个月来临之前,我希望摆在我们面前的,会是罗格多恩的防线。”
    “东线和南线。”
    扭曲者有些犹豫。
    “那么大人,远东那边……”
    “我说了,不必担心。”
    荷鲁斯没有看向他的子嗣。
    “你只需要记住一点,马洛赫斯特。”
    “不只是我们將高领主视为敌人。”
    “只要我们仍在为了推翻神圣泰拉和高领主们的霸权而流血。”
    “我们在远东,就不会缺少朋友。”
    “我们在这里流的血越多。”
    “我们在东方的领土,就更安全。”
    “这是一种交换。”
    “也是……一份协议。”
    “协议?”
    “是的。”
    “一份协议。”
    “一份早就已经签署好的协议:早在我决定踏上这条不归路之前。”
    ——————
    乌兰诺仪式后,泰拉危机前,某时。
    ……
    “你居然真的来了?”
    在荷鲁斯几乎要把他所有的耐心都浪费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滩上之前,一声音爆终於结束了战帅的等待:第二双厚重的靴子踏上了白色土地。
    牧狼神转过身来,他耳朵后侧的肌肉不自觉的缩紧了一下。
    “欢迎,兄弟。”
    荷鲁斯面带微笑。
    而来人只是摘下了兜帽,金色的短髮下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他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
    “欢迎来到远东,卢佩卡尔。”
    “远东?”
    荷鲁斯的笑容有些微妙。
    “在我的印象里,这个星球並不属於在传统意义上远东的势力范围。”
    “但你现在的確在大漩涡以东。”
    来人对此漫不经心。
    “现在,人们已经习惯將大漩涡以东视为泰拉之外的另一个世界了。”
    “啊,真令人欣喜。”
    荷鲁斯收起了自己虚假的笑容。
    “说真的:我以为你会早到呢。”
    “我是想这么做:但想要完全不被人发现的来到此地,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那你是以什么理由出来的?”
    “休假。”
    “顺便体验一下此地的风土人情,考察那些具有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產。”
    “希望你没有到处宣传这个理由。”
    “怎么了?”
    “因为南面不远就是努凯里亚的遗址。”
    “……”
    来人的身影明显顿了一下。
    这让荷鲁斯真切的笑了起来,他喜欢在亲近之人身上看到这种小错误,这会让他觉得他们鲜活地活著。
    但他的谈话对象明显不这么想。
    “行了,別绕圈子了。”
    淡蓝色的瞳孔直视著牧狼神的脸。
    “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卢佩卡尔。”
    “而且,我们也不能让其他人,尤其是神圣泰拉上的人,知道我们的见面。”
    “我同意这一点。”
    荷鲁斯也终於显露出了严肃。
    “说真的,我甚至很惊讶,你居然真的会同意来和我见一面。”
    “你的那位特使说服了我。”
    来人似乎嘆了口气。
    “他让我相信,即便我们在对抗高领主的事情上的確拥有著相同的利益,即便我们已经打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但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了全帝国的命运,涉及到了你我领土上千千万万的凡人的生命,那我们有就有必要亲自见一面,哪怕只是为了从对方的瞳孔中得到亲自鑑定过的保证。”
    “他总是这么能说会道。”
    牧狼神只觉得与有荣焉。
    “他甚至能够在掌印者的面前,为我的狼之国度博取到最低的税率。”
    “我同意这一点。”
    来人点了点头。
    “事实上,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把这种大事完全交给凡人。”
    “我们这些年里的私下联络,彼此之间提出条件和试探底线,居然完全是凭藉著凡人在中间为我们单线搭桥,我们的子嗣完全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也许你真的变了,我的卢佩卡尔兄弟,大远征时候的牧狼神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真是为此而选择支持我么?”
    “不全是这个理由。”
    来人继续嘆著气。
    “主要是,高领主们的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我的忍耐极限。”
    “他们正將帝国推向末路,將我们好不容易爭取来的和平年纪一点点扼杀。”
    “看看那些税率吧:触目惊心。”
    “他们居然会在六年內向同一个世界八次徵收五抽一的税额,將一个原本是全星区中最繁华的世界,直接剥削到秩序崩溃,退回到人食人的原始社会:哪怕是太阳星语的那些世界无法逃脱,他们中的有些世界在大远征最开始的时候就选择支持帝皇,两百年的忠诚有目共睹。”
    “连这些世界都无法逃脱的话。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会置身事外呢?”
    “而现在,高领主们居然想將诸如此类的办法推广到整个银河系?”
    “连异形都不会这么残暴。”
    “而他们会:数以百万计的世界在他们的统治下,过得还不如纷爭纪元。”
    “我无法容忍这一切。”
    “这是错误的。”
    “帝国的政坛必须经歷洗牌。”
    “高领主们的功绩值得尊敬,但他们已经不適合待在现在的岗位上了。”
    “我们需要將他们撤换掉,换上更適合领导帝国前进的人:即便这其中涉及暴力。”
    “很高兴,我们兄弟二人的想法,居然会如此的一致。”
    荷鲁斯微笑著,伸出手来。
    “那么,我也不多废话了。”
    “更多的细枝末节,我的凡人代表们在之前这些年里就已经说过太多遍了吧?”
    “当然。”
    来人的手与他紧握。
    那是一支与几乎所有基因原体都显得格格不入的,细腻的手。
    “我们唯有在这件事情上是一致的。”
    “而这就是合作的基础:各取所需。”
    荷鲁斯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在未来的某天,向泰拉进军,要求他们取消自己的暴行。”
    “如果他们愿意让我见帝皇的话,我会在帝皇的面前亲自申诉他们在这些年里面的所作所为,而如果他们固执己见的话,那我就只能率领更多军队,再次进军泰拉了:儘管你我都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但若他们执意如此。”
    “那鲜血只能在泰拉上流淌。”
    “也许会死一百亿人,但总比让全银河在暴政下走向毁灭要更好。”
    “的確如此。”
    来人同样点了点头。
    “而我会协助你。”
    “我不会是你的盟友,但我会帮助你解决掉你心中最大的麻烦。”
    “在你进军泰拉的时候,我会保证整个远东三国都不会成为你的敌人。”
    “远东三王领会在你与神圣泰拉的战爭中保持中立:直到最后的胜者出现。”
    “那会是我。”
    荷鲁斯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
    “在取得胜利后,我会將帝国的政治王冠戴在你的头顶上,兄弟。”
    “你將拥有比掌印者马卡多和整个高领主议会加起来还要多的权力。”
    “我们將平起平坐,兄弟:我们將成为帝皇最有利的臂膀。”
    “你,我,和摩根。”
    “银河的未来需要的就是我们这种人。”
    “你会是银河实际上的管理者,没有人比你更適合这个岗位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
    来人看起来对此无动於衷:或者说,哪怕如此的权力,也满足不了他?
    “重要的是推翻高领主的统治。”
    “以及……迎回帝皇。”
    “……”
    说到帝皇,两个人都沉默了。
    “我必须提醒你,卢佩卡尔。”
    半响之后,来人严肃的开口。
    “如果帝皇否决了你的正当性,那么这份协议会立刻停止。”
    “远东不会拒绝帝皇的徵召,哪怕他命令我们向你的国度发起进攻。”
    “这合情合理,兄弟。”
    战帅大度的点了点头。
    “但你不用担心这种可能性。”
    “希望如此吧。”
    又是一阵沉默。
    “……”
    “所以……”
    荷鲁斯缓慢的开口。
    “我们需不需要签订一份君子协议?”
    “免了。”
    来人冷漠的摆了摆手。
    “我可不想给你留下什么证据。”
    “口头上的君子协议,也是君子协议。”
    “毕竟我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难道不是吗,卢佩卡尔?”
    “的確如此。”
    牧狼神点了点头。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
    他伸出了拳头。
    “……”
    “合作愉快。”
    来人沉默了一下,才极不情愿的与牧狼神碰了碰拳。
    “希望我们都不会为此而后悔。”
    “不会的,兄弟。”
    荷鲁斯静静的盯著那双眼睛。
    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那双曾令他感到无比忌惮的眼睛。
    那双会帮助他贏得这场战爭的眼睛。
    他的第五个盟友,看不见的盟友:同时也是最强大的盟友。
    ……
    “相信我。”
    “罗伯特。”
    “你不会后悔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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