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当官的,养几个妖怎么了? - 第251章 北帝可是有何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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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0章 北帝可是有何背景?
    闹剧很快结束,水匪来势汹汹,但却並未造成半点伤亡。
    船儿缓缓前行,河中鲜血晕染开来,稀释,消散……
    名扬天下的靖安侯啊,岂是那么容易被几个小蟊贼给害了去。
    威风凛凛的白狼又变成了小狗,大刀也变成了袖珍小刀,掛在了脖子上。
    小狗趴在地上,守在船舱门口。
    在明辰跟前,你说我是狗,说我贪吃懒惰没问题。
    但在这些水匪跟前,你该叫我什么?
    起床的小孩推开船舱的门,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歪了歪脑袋,眼睛空空,看著周遭横七竖八的死尸,似乎並不在意。
    “嘿,井底之蛙妄窥天上月。”
    鸟儿扑腾著翅膀飞回了明辰的肩膀上,轻轻一挥翅膀,一颗圆润的黑珠子便是落到了他的手中。
    明辰摩挲著珠子,抬眼朝著南边远瞰,视线仿佛可以穿过宽广的河流,穿过层层迷雾,看到更辽远的方向,看到另外一座城市,看到另外一个人。
    盟主啊,手下好像管不住了呢!
    北烈现在都不知道他已经来了。
    能知道他行踪的,就只有惊嵐联盟。
    明辰並不是那种遭奉无数磨难,全天下都想除之而后快的所谓天命之主,相反,更多上位之人其实更想跟他做朋友。
    只有拎不清的人,兴许会想要杀他。
    洪凌霜该是不想杀他的,否则不会有第四面相见。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想杀他,她该是知道明辰的能耐的,断然不会如同井底之蛙般,用这么低俗的手段。
    那么结果显然就只剩下一条了,有人越过了她动手。
    鲜血浸染了甲板,不远处一个被击杀的水贼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胳膊处赫然纹印著一个火焰状的纹身。
    刚刚遭逢了一场刺杀,但是明辰却忽然也不在意,反倒关心起百里之外的盟主大人了。
    人不是精密的机器。
    並不是所有人都聪明绝顶,並不是所有人都会做只对自己有益的事情。
    有时候高估了他人的智慧,也是一种失算。
    喜欢在刀尖上跳舞,总会有失算的时候。
    危险的棋子失去了控制,也不知道那盟主能不能控制住。
    “客人……客人当真是好身手啊!”
    刚刚跟明辰说话的船夫凑了过来,看著周遭一片混乱的景色,看著甲板上的尸体,有些瑟缩,但还是上前几步来,试探性地朝著明辰说道。
    明辰挑了挑眉,看向了身边:“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江水茫茫,找到明辰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这人绝对不是普通的船夫,要么是跟水匪一伙的,要么是旁的特殊的人。
    这么多水匪袭击,这船家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当场跳水或者搞一条小船来逃生。
    不论生机多么渺茫,总要自己去搏一下。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躲在一边瞧热闹。
    真是嚇傻了么?
    虽说他的表情看上去確实是紧张无措,但是明辰就有种感觉他是装的。
    没什么依据,只是感觉而已。
    “客人说笑了。”
    船夫一滯,整个人僵在原地,赶忙摇摆著手解释道:“小人摆渡多年,周遭村庄城镇的人都识得我,断然不可能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
    “如若不信,您大可问问船上其他的水手船夫。”
    明辰饶有兴致地看著他,四目相对,眸光透过眼瞳窥探心灵:“那你是何人?”
    “我?”
    语声落下,刚刚还慌乱异常,著急解释的船夫,在这一瞬却是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清净,平和,自然,和谐……眼中不著万物,浩瀚飘渺,仿佛对於一切都没什么所谓的。
    “我是谁不重要!”
    他双眸深邃,仿佛蕴藏著千年浩瀚的时光,在明辰窥探他的时候,他同样也在窥探著明辰。
    朝著明辰说道:“靖安侯,与老朽聊聊如何?”
    这位『船夫』直接点破了明辰的身份。
    有些时候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还是准的。
    明辰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
    顷刻之间,这船夫的气质,便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全然变了一个人。
    但是,这人还是这人。
    只是感觉变了,就连扶摇儿这般神灵凤凰,都没察觉出此人有何不同。
    小鸟站在明辰的肩膀上,一脸戒备的看著这船夫。
    上一次感到这诡异的压迫感还是在三关內,见到的那个跟明辰喝酒的奇怪旅人。
    “请!”
    周遭並不是什么好的景色。
    尸体散发著阵阵血腥的气息,不过两人对此似乎都不在意。
    明辰伸出手臂来,朝著身侧一摆,邀请道。
    变了气质的船夫站在明辰的身侧,与他一起远瞰著滔滔江水。
    此时天色渐渐明了,阳光明媚,江上的迷雾也一点点被驱散,露出了远方一片好光景。
    『船夫』轻轻挥了挥手,无形的波纹荡漾开来。
    顷刻间,奇诡之力作用下,船上的尸体统统消失不见,就连一滴鲜血都没有留下。
    甲板亮洁如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窝在船舱门口的小狗猛地抬起头来,看著周遭的景色有些恍惚,呆愣愣的,只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
    也就有一些磕碰之处印证著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混乱。
    “先生好手段。”
    有这么个手段的话,家里就不需要太多佣人了。
    明辰倒是並不为之惊讶,只是感慨了一声。
    “小道耳。”
    船夫摆了摆手,他瞥了眼明辰肩头的小鸟,问道:“你明明有更强大的力量,可以在一瞬间解决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呢?”
    不单单是这小鸟,他还知道,潜龙於水底遨游。
    这些匪徒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也就是那重力珠子法器有些意思。
    但也只是有些意思而已,小玩具罢了。
    依著明辰的实力,处理这些人根本无需他亲自动手。
    一个瞬间就可以解决。
    明辰笑了笑,说道:“先生该是也知晓,做什么事都要有规矩。有时候规矩是別人定的,有时候是自己定的。”
    “战场上讲究兵对兵,將对將。人间事有人间的处理方式,神仙事亦有神仙的处理方式。”
    “各个方面都料理好了,谁也都挑不出错来。”
    这话说的其实是放屁。
    他要真的这么讲规矩,当初西討匈奴的时候,就不会让小鸟在天空中当gps了。
    人间事要是能只由人间处理,那就怪了。
    大家谁不是在暗戳戳的算计,绕著圈子的下手。
    否则的话,哪有那么多事情。
    陈国从建立到覆灭就是一面镜子。
    这话重要的並不是前半句,而是最后一句『谁也都挑不出错来』。
    这个“谁”不一定是指代著某个特定的人,某个特定的存在,兴许是天地的规则,兴许是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总之,明辰情愿自己动手,也不愿小鸟、龙怜……这些身边人去以降维的力量杀戮凡人。
    白狼?那不是战马吗?
    战马又不用法术,踢死几个人怎么了?
    “人间事自有人间的处理方式……说得好啊!”
    这船夫闻言笑了笑,称讚了一声。
    至於认不认同明辰所说的话,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船儿隨著江水荡漾前行。
    他又朝著明辰问道:“现在可是到了北烈的地界了,靖安侯来此有何贵干呢?”
    “先生,我不是说了,要来见见故人么?”
    “故人……”
    船夫又问道:“你觉得北烈如何?”
    “北烈?”
    明辰挑了挑眉:“北烈自是好的,国主雄浑霸气,志向高远,励精图治,国民忠实可靠,勤劳勇敢,有雄兵百万,气吞山河……”
    明辰这话倒是没作假。
    见过了惊嵐联盟,见过了血衣军。
    他依旧视北烈为最大的对手。
    这个国家很坚韧,环境虽说是严苛了些,但也磨礪了这里百姓的韧性和文化风貌。
    如果说惊嵐联盟是喜怒无常的大海。
    那么北烈就如同那极北之地绵延无穷的万重山峦一般,厚重、稳定、坚实、巍峨……
    巨大的挫折並没有將他即溃,破而后立,上下一心,充满韧性,虎狼之国,实在是危险。
    北帝也是一雄浑霸道的虎狼之君,勇猛果敢,却也內心细腻。
    等他修好了渠,破了明辰的锁国之策,就是猛虎出牢笼,虎踞天下之日。
    所以明辰这次要来看看,如今北烈是怎样的形势,日后好再做打算。
    原本以为能锁他个十年八年,但是现在隨著乱七八糟的人正想入世,鬼知道能给他缩短多少进程。
    “哦?”
    船夫又问道:“那依靖安侯所言,人间事自有人间的处理方式,若无旁人插手,但凭如今国力,凭藉国君之气质才能,北烈可否一统天下?”
    这个『旁人』可是有些特別意味的。
    陈国背后有鬼神的缩影,其他的国家或多或少也都有奇诡之人,在他们的背后兴许也有些势力。
    明辰摇了摇头:“一统天下?牵扯这么多的事情,如何能轻飘飘的一言论之?”
    如果不插手,但凭预测的话,除非是通晓未来,否则那是连仙神都无法確定的事情。
    涉及越大的局,变数就越多,就越容易出乎意料。
    一统天下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情。
    君主都是有才能的君主,但是下面的人呢?
    有时候最底层的一个人做过某件小事儿,兴许都会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改变整体的大势/
    船夫笑了笑,只是看著明辰的眼睛:“无需说这无用的客套话。老朽只想问,靖安侯是如何想的?或者说,靖安侯认为何人可一统天下?”
    对方的眼神之中透著几分窥探,明辰倒也坦然,只说道:“先生都唤我靖安侯了,你也知道是何人封我靖安侯的。”
    船夫只说道:“凭藉当今北帝器量,你若在北烈,同样也可获得相同的身份地位,他也愿意给你的靖安侯,你也可以是北烈的靖安侯。”
    明辰饶有兴致地看他,反问道:“那先生是认为北烈是这天下最后的贏家咯?”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盛极而衰,衰后又盛。
    纷纷扰扰几百年了,这个动盪的时代,似乎也在预示著一个辉煌的未来。
    而现在粉末出场的这些英雄豪杰,神灵妖魔……似乎都在祭奠著一个崭新的时代。
    船夫轻笑了声:“北烈不可吗?”
    “七十年多年前,军神下凡,生生屠灭了数十万军,大的国家崩坏,逼得国君自刎。”
    “国朝动盪,天下大乱,整个国家接近崩溃,但是北烈这都挺住了,接连生出三代明君,励精图治。”
    “如今国家势头正盛,兵强马壮,虎君生而有猛虎啸天,气魄震慑山河,雄浑霸气有吞吐宇宙之机。歷经挫折磨难上位,整肃朝纲,利国利民。待到那哺育万民之水利修筑成功,便是收拢山河之日,如何不可做那一统天下之君,彪炳史册,留下一世之传奇呢?”
    船夫眼中闪烁著光亮,似乎在向明辰描绘著一个美好的故事。
    他这般说著,似乎在说服明辰。
    他在向明辰传递一种思想,仿佛明辰认可了他,这一切就都会实现一般。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
    他说的过於篤定了。
    只是……这故事,是不是太过於固定了,仿佛都是计划好的一样。
    全然没有给偶然半分余地,不像是猜测,更像是预言。
    明辰闻言顿了顿,静静的看著这船夫。
    沉寂了片刻。
    他又问道:“先生,北帝自己可知道他將来会有您所描绘的这样的结局呢?”
    “嗯?”
    船夫愣了一下,对於明辰的反问似乎有些疑惑。
    高高在上之人,似乎习惯了掌控一切。
    他並不理解明辰所说这话是何意。
    “您所说的,只能是一个国君的理想和野心,但不一定会是事实。”
    “歷史最大的魅力在於它的不確定性,在於它的偶然性,他不是被人设定好的故事。”
    “並不是谁的故事更加传奇,谁就能成就伟业的。”
    “天下也不是谁配得,那便能得到的。”
    “英雄也不是永远都是英雄。”
    即便是明辰,都只给了三成希望给自家陛下而已,也很尊重的给了三成希望给北帝,从来不曾断言未来归属於谁。
    船夫闻言眯了眯眼睛。
    明辰见对方不说话,又继续道:“那依照著先生所说,我家陛下同样也是可以一统天下的君主。”
    “嗯?”
    “乾元经歷祸国之君糟践,战乱不休,混乱不断,百姓悽苦,饿殍遍野,有奸贼篡国,有叛军起义,国家四分五裂……但即便如此,依旧也未熄灭燎原之星火。先君刺祸国之君,壮士断腕,决心鋌而走险,以自身为火推翻旧朝之腐朽弊病。乾元这几年同样亦是经过灭国之大灾而不倒。”
    “我陛下曾为北烈发动战爭的导火索,积鬱三载,心繫天下,此为仁慈。甘愿冒险出使他国作为谈判之筹码,此为勇。见过人间疾苦,立志还天下以朗朗乾坤,逃出京城一路顛沛流离,於废土之中以血明志,昭告天下,引得天地共鸣,国运重启,金鳞跃天门。终登王位兢兢业业,夙兴夜寐,贤政爱民。”
    “有如此坚韧之君,隨歷经百折而不悔其志,面对千难万难而不畏,扶摇直上。日后势必沐浴风雷化龙,施云泽於天下,庇护千万民,龙出慎江,收復失地,还於旧都。”
    明辰似是想起了那人,眼中闪烁著光亮,不住笑著,说著他眼中的故事。
    语声朗朗,仿佛夸讚自家的陛下,他也与有荣焉一般。
    他可是眼睁睁看著,自家陛下一点点进步,一点点改变,一点点成长成为现在的模样的。
    很遗憾,萧歆玥並不在这里。
    她还在季取碎碎念这倒霉蛋何时归来呢!
    她要是在这里,听得这平素吊儿郎当,嘴里没什么好话的浪荡之人如此情真意切的告白,听他如此夸讚著自己,记得她经歷过的一切。
    理解她背负的一切,许下的宏愿……该是会开心的吧。
    明辰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看著船夫:“若无旁人插手,我陛下当不得那一统天下之盛名?我陛下同样也可彪炳青书,留下绵延万载之传奇。”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在那『旁人』的字眼上,加重了几分语气。
    船夫闻言沉默了,避开了明辰的目光,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只是沉声说道:“乾元五百载,腐朽疲敝,积怨已深,天不佑,命数已尽了。”
    “命数已尽?”
    明辰闻言浑然不在意。
    似乎並不生气,也不畏惧,只是笑道:“先生刚刚不是才说,人间事有人间处理么?命数?命数是属於人间处理的范畴么?”
    所谓的命数……不过都只是插手之人给下面留下的藉口罢了。
    明辰这人別的不说,嘴上那最是会辩了。
    找遍天下,鲜少有对手。
    迎著明辰的目光,这看上去来歷不浅,气质出尘的船夫也有些无言。
    单单是这场谈话而言,还是明辰胜了。
    “乾元命数已尽,先生的意思该是北烈命数当盛?北帝命数当盛?”
    “北帝自己可知道?”
    “凭著他的傲气,他愿意?”
    明辰目光灼灼,语声清朗:“他自己若知道,他就不是英雄。”
    他的话似乎有些尖锐了。
    但是这船夫气度好得很,自始至终,都不曾泄露过半点情绪。
    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他若不是英雄,也做不到现在的地步。”
    明辰闻言只是耸了耸肩,也不多言。
    船儿踏著水波缓缓前行。
    烈河是北烈的母亲河,宽广辽远,哺育万民,现在出於平和的阶段,景色也怡人。
    明辰和船夫静静的远眺者。
    两人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辰有些好奇,终是忍不住揭开了谜底,出言问道:“最后,我想问先生一句,北帝可是有何背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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