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 第235章 大宋是国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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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5章 大宋是国富
    司马光这些话,宋煊其实挺受用的。
    毕竟谁还不愿意听点好听的?
    要是司马光一见面就喊宋煊老匹夫,勒马镇小周处,三害之首,那宋煊可没什么好脸色。
    所以此时闲的没事,他也就顺势答应下来了。
    没过一会,司马旦连忙把拟好的契约拿过来,让宋煊仔细瞧一瞧。
    宋煊其实也没在意,反正就是圆了他想买匹马的梦。
    “哎?”
    宋煊盯着司马旦道:
    “你如何能做赔本买卖?”
    原来是司马旦拟定的契约,便是这匹马若是明年秋天之前病死,那便要退给宋煊四十贯。
    毕竟买卖病马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是司马家不地道。
    “无需如此。”
    宋煊把司马旦拟定的契约推了回去:
    “我宋十二买卖向来公平公正,既然选择买了病马,自是要有这个心里准备。”
    “若是因为占你便宜,便要签下如此契约,岂不是让旁人看贬了?”
    司马旦也没想到宋煊会把这份契约给退回来,他当即愣在原地。
    司马旦缓了一会才说道:
    “十二郎,这份契约你签了百利而无一害啊,我不明白。”
    “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
    宋煊当即示意王珪:“把钱掏出来。”
    王珪直接掏出七片金叶子,放在桌子上。
    一片金叶子大概就在一两重。
    虽说朝廷定下的是十进制的换算,但是因为黄金珍贵,实则兑换铜钱,并不是一兑十的。
    待到了北宋后期,一两黄金能兑二十四贯钱呢。
    “还望司马兄能够重新拟定一份契约,就是作价八十贯,就算这匹马交割到我手里立马病死,也与你这个卖主无关。”
    司马旦听到宋煊这样说,一时间没了主意,他看向自己的弟弟司马光。
    司马光连忙站起来,走到一旁收起七片金叶子,走到哥哥面前:
    “大哥就按照十二哥儿的话去做了此事,况且我们本就是谈好的价钱。”
    司马旦心想自己与宋煊也没谈价格啊。
    哪有人不还价就买这么贵的物品的?
    而且还是一匹病马。
    司马旦无奈,便只能回去按照宋煊的要求,重新拟定契约。
    王保瞠目结舌,他知道宋煊有实力,所以才恬不知耻的抱大腿。
    但是没想到他这么有实力!
    鱼周询与王拱寿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之色。
    莫不是宋十二写的那几本书,赚了许多钱财?
    不应该啊!
    毕竟那些钱都是让说书人给赚去了。
    就算大宋百姓热衷于科举,推崇读书人,但能读得起书还能识字买这种无关科举的事,始终是少数人。
    宋煊的话本小说能流传的如此之快,还得是靠着茶馆以及瓦子里的那些说书人才行。
    司马光坐在他哥哥的位置上:
    “十二哥如此拿钱不当回钱,我便知道家底丰厚。”
    “嗨,以前穷的揭不开锅了,自是想法子做些买卖挣点饭钱,未曾想倒是一发不可收拾,让我免除了因为生存之苦,才能安心科举。”
    宋煊饮了口茶。
    总之大宋的商业氛围是不错的。
    至少那些官员不敢明面上伸手。
    无论是中央朝廷,还是地方官府那权力都是层层迭罗汉的架构,确保他们相互掣肘,更不是一条心。
    尤其是“大宋公务员”待遇优厚,他们伸手要钱,那就是主动给人递把柄。
    许多官员都不像明清官员那般。
    特别是大明俸禄太低,以至于前期许多官员都忍不住伸手,维持自己体面的生活。
    待到了清朝,那是皇帝主动剥削下面,跟他们要钱。
    大清官员们自是要狠狠的捞一笔,不仅是要孝敬皇帝,上官,自己也得吃的饱饱的。
    那就只能在苦一苦百姓了,骂名其他人来担。
    要不然这书以及功名,不是白他妈的读与考了吗?
    司马光倒是没有经商的打算,因为不养这匹马后,家里能够空出许多钱财。
    抛除给宗族那份去支援族人,依照他爹的俸禄,维持整个家的运转,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十二哥当真是天赋异禀。”
    司马光小小年纪,又是吹捧了一句。
    不是司马光年纪小就如此油腻,他虽是神童,可悲他爹带去宴会上的次数多,久而久之也学会了大人之间的说话方式。
    明白怎么说话,才能让别人高兴。
    况且这种事,又不是说谎。
    宋煊摆摆手:“大家如此操劳,不过是为了保证生存罢了。”
    “若是连自己的生存都搞不定,纵然你胸中有千万想法,那也无计可施,更不用说报效朝廷,为百姓做主了。”
    “什么都是屁话!”
    鱼周询与王拱寿二人越发认同宋煊的话。
    因为他们二人目前最大的困境,就是卡在了生存这件事,没办法安心读书学习。
    若是解决了生存问题,能够专心温习功课,定然能够在考场上更上一层楼。
    司马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参加的都是文人雅士的“高级圈子”,大多数都是风雪月。
    很少有能够触及到这种民生问题上的。
    特别是钱惟演开的宴会虽多,他又是王孙之后,如何能知晓民间疾苦?
    但是从宋煊的话里,他立马就察觉到了。
    宋煊与其余文人雅士的不同。
    因为他觉得依照宋煊的实力,假以时日,定然能够成为取代刘筠等大儒之人,独领风骚。
    所以司马光再次询问宋煊:“十二哥,可否与我讲一讲这一路上的见闻?”
    “当然可以。”
    宋煊从运河上的纤夫、船夫、搬运工,以及在码头售卖的小商小贩,甚至他在管城遇到的小周处许显纯的事。
    司马光越发确信宋煊的与众不同。
    因为他发现宋煊即使取得了如此成就,但绝不是高高在上的那种人。
    反倒是愿意亲近贫苦百姓,还惩恶扬善,甚至还给他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旁人那些官员,在宴会上,绝不会说这种扫兴的话。
    “十二哥所讲,当真是给我打开了思路。”
    司马光素有神童之称,他能明白宋煊话里的意思,那便是对于百姓贫苦细致入微的观察,渴望改变这一现状。
    毕竟宋辽之间承平良久,西北有没有太大的战事。
    百姓的生存自是应该更加容易一些。
    否则一旦发生战事,背在百姓头上的赋税只多不少。
    更不用说还要征发大批量的民夫放下手中田地的农活,去支援前线。
    长久下去,百姓的生活会越来越困苦的。
    “十二哥,你觉得为何有许多百姓都还处于不能解决温饱的事情上呢?”
    王珪是觉得东西太贵,因为他在东京生活过。
    王保是觉得自己没有个好爹,否则不会从小饿到大。
    至于鱼周询与王拱寿都没什么想法,说贪官污吏,好像也不合适。
    因为他们目前还没有遇到过。
    宋煊也并不觉得司马光这个神童会听不懂。
    他思考了一会,便解释道:
    “第一嘛,便是大宋商业发达,但是商税不低,而且主要是中小商户上税最多,他们上税多,卖出的价钱就贵。”
    “一个炊饼以前耗费一个时辰的辛苦钱就能买到,如今得耗费两个时辰。”
    司马光很快就理解了宋煊话里的意思,他很是默契的没有询问那些大商户的税收呢。
    “盐、茶、酒暴利归官,百姓买高价盐,我听闻江西等地的盐价是米价的十倍。”
    “十倍。”
    王拱寿忍不住惊呼一声,纵然他在东京城郊过活,也没有买过这么贵的盐。
    东京能有百万人口而不蹦,那便是各地物资都是要通过运河运往东京城的。
    所以东京城根本就不缺什么物资。
    价格高的不计其数,但是日常生活用品,其余东京城郊生活的人也是较为轻易获取的。
    北宋商税峰值到达过一点六亿贯,但是所谓的gdp高用不等式皆是,并不意味着民生就好!
    “那还真是。”
    司马光点点头:“朝廷若是舍弃一些利益分给百姓?”
    “别痴心妄想了。”
    宋煊伸出一根手指笑道:
    “官府不做这暴利之事,那自是会有其余势力从中截留下来,塞进自己包里,底层百姓很难接收到的。”
    鱼周询点点头,他岁数大,明白这个道理。
    就算官府不做,那些官僚家属亦或者以前的豪商地主也会自己去做的。
    “第二个便是土地兼并,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大宋是允许土地自由买卖的。
    更不用说当官了还有职田,本就是亩数不少。
    佃农要上交超过一半多的地租。
    一旦遇到灾荒年,许多人都会破产典卖妻子。
    王安石变法的青苗法便是想要改正这一缺点,但被下面的人给执行成官方高利贷了。
    哪个食肉者会愿意主动割自己的肉啊?
    一定是脑子有泡!
    宋煊指了指外面:
    “我一路走来西京瓦舍勾栏热闹十分,可是我敢肯定,超过一半的人都不配在洛阳城有个房子,更不说有多少人在温饱线上了。”
    司马光倒是没有对百姓民生观察过如此细致。
    因为他除了读书,便是陪他爹去参加宴会。
    对于真正的民生关注的很少。
    “说的好。”
    司马池下了值回来,听到宋煊如此言语。
    他快速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
    只见此人面若冠玉,方才那一番话更是振聋发聩。
    “不知你是?”
    司马光连忙给他爹介绍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宋十二,在街上看上咱家那匹病马了。
    如今天气炎热,正好留他与他的朋友们在家里吃个晚饭。
    司马池当即表示欢迎,对于宋煊更是大为惊奇。
    他本以为晏殊夸人也是会基于“吹捧”,用来提携后辈的。
    但是通过与宋煊的交流,司马池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晏相公那么一个人物,自己如何能够那般龌龊的去想他呢。
    宋十二当真是大才啊!
    晏相公识人之明不是吹出来的,而是通过数次验证得出的结论。
    司马池摸着胡须叹了口气:
    “十二郎所言极为有道理,据我所知织工被丝绸行会管辖,每日辛苦劳作六七个时辰,但是每日获取的工钱不过是能买两升米。”
    就诸葛亮到了五十多岁,一天还得吃三四升米呢,就被司马懿断定为时日不多了。
    更不用说这些壮劳力织工了,每日辛劳那么久,甚至都不够她们一天的饭钱。
    宋煊通过雷员外,倒是给那些织工涨了些许工钱,但在大宋始终也都是少数。
    他更没有把改进织机的办法拿出来。
    因为此时的大宋根本就不缺织工。
    一旦织机的效率提高更多,那织工的工钱就会进一步压缩。
    那么多货没有地方卖出去,一层一层的挤压货款,最终还是丝绸行业受到伤害。
    除非把盘子做大!
    “司马通判有没有想过把那些丝绸卖到西北去互市?”
    宋煊端起手中的饭碗:“如此也算是为本地丝绸找出一条出路?”
    司马池摇摇头,告诉宋煊如今西北又将出现动乱。
    辽主派遣大军去打甘州回鹘了,那里出现动乱。
    甘州回鹘哪有什么抵抗之力?
    宋煊哼笑一声,这场战事分析他早就给曹利用讲过。
    更何况一统西北这种事,还得是李元昊来干呢。
    如今李元昊他爹都活着,辽国发兵也定然是无功而返。
    宋煊吃了几口饭菜笑道:
    “司马通判勿忧,甘州回鹘定然能够击败辽国远征军,依旧能与大宋进行互市的。”
    “啊?”
    司马池有些诧异。
    一向聪慧的司马光抬头妄想宋煊,这场战事他早就听那些官员们议论过了。
    他们都觉得甘州回鹘定然会撑不住的,被辽国所击破。
    反正无论是甘州回鹘还是契丹,都是蛮夷,他们狗咬狗最好。
    最终受益的是大宋。
    但是辽国连小小的甘州回鹘都不能击溃,是否也太小看大辽了?
    那可是屡次压着大宋打的契丹王朝啊!
    “十二郎,何出此言呐?”
    “辽国皇帝率领五十万亲政西夏都没有覆灭李明德,反倒被李明德给打的溃不成军,损失惨重。”
    “如今几年过去,大辽也并没有整饬军队,他们辽军的战斗力只会比几年前攻打西夏的还要差。”
    “相反甘州回鹘经常与西夏之间爆发战事,那些士卒都是百战老兵,绝不是辽国大军能够轻易对付的了。”
    宋煊继续夹着菜:
    “若是司马通判不相信,尽管等着前线的消息传回来,莫不如现在就收拢一批丝绸,待到战事一结束便运送到西北去互市。”
    “我相信那个时候甘州回鹘应该有不少斩获,他们也有这个钱来换丝绸这种紧俏玩意。”
    至于铁器嘛。
    那是万万不能流出境外的。
    除非有人故意走私。
    这种走私的钱,想要不经过军方就出去,那是很难做到的。
    司马池陷入了深思当中,宋煊的这个判断未尝没有道理。
    待到明日他与河南府知府刘烨说一说此事。
    兴许能够改善西京城内织工的苦闷下场,让她们也能多赚钱养家糊口的米钱。
    “嗯,十二哥儿这个法子,我会同刘知府汇报一二的。”
    司马池主动给宋煊倒了杯小酒,当是答谢他。
    毕竟他这个通判也是从六品的官,能够主动给宋煊一个平民倒酒,那便是极大的折辱相交了。
    宋煊自是道谢,接了司马池这个面子。
    待到酒足饭饱之后,天色也渐渐晚了,他们再不前往太室书院兴许就无法留宿了。
    司马池租住的院子也住不下如此多的人,便让宋煊等人走了,以后有时间再约。
    反正他们出来游学都是有一段时间的。
    司马池带着自己的儿子把宋煊等人送出大门,瞧着他们远去。
    待到回了会客厅,司马池才开口问道:
    “你觉得他们几个如何?”
    司马旦也明白父亲是在问自己的弟弟,所以他只是坐在那里喝茶,并不言语。
    “除了那个背着大包裹的是宋煊自己的老班底,剩下的三个人应该全都是他路上碰到的。”
    司马光稍作回忆道:“而且接触的时间不会太长,但他们都被宋煊所折服,孩儿认为宋十二不同凡响。”
    “是啊。”
    司马池也觉得先前自己是小觑了宋煊。
    未曾想此子年纪轻轻肚子里当真是有货。
    “我本以为我儿子司马光是世上少有的神童,未曾想别处神童也不逞多让。”
    “爹爹莫要忘了,太室书院读书的也有一个神童咧。”
    司马光所说的便是王安仁,他也有一个同父异母的神童弟弟王安石!
    “是啊。”
    司马池捏着胡须摇头道:
    “天下神童何其多也,倒是我这个当爹的想的还不如儿子明白呢。”
    司马光如同小大人一般,而且有着极强的自制力,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甚至还能给他爹出主意,分一分脑子帮助他大哥操持家里的事。
    “其实我还是有一事不明白。”
    “爹爹请说。”
    “就是宋煊方才所言那个辽国会再次战败之事,我心里直打鼓。”
    因为其余改善民生的事,过于宏大遥远,司马池没有本事和力量去改变。
    但是借着辽国战败这件事,帮助本地百姓赚一次外快的胆量,他还是有的。
    而且做出来之后,那也算是知府刘烨的一份政绩。
    此时司马池内心极为纠结,想干又畏手畏脚的。
    司马光沉吟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我觉得宋十二说的很有道理,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爹爹不妨请刘知府放手放手一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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