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领主 - 第222章 碾碎他们!
第222章 碾碎他们!
泥泞满地的道路上,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部队正在艰难跋涉。
老二休戈作为此次西征的先锋部队,承担着为全军打探敌情、开辟道路的重任。
在平原地带,荒民们在森林中练就的身手失去了作用,必须要依靠来去如风的轻骑才能完成战前侦查。
当然,在正式进攻湍流郡之前,老二就已多次派遣轻骑完成了地形与敌情侦查,还从大哥那得到了一份相当详尽的地图。
即便道路泥泞,他的前期行军也如丝般顺滑。
出兵仅三天,老二麾下的先头部队就已占领了两座庄园,并缴获了少量的粮食与牲畜。
湍流郡的农业生产依然是以庄园为基础。
农奴们的生产生活依旧围绕着庄园来进行,每一座庄园又会下辖数量不等的村庄,整体看上去与封建领地并无多少区别。
在已经完成集权的领地上,沼地公爵会派遣忠诚于他的宫廷管事负责管理庄园,并在每年秋季征收剩余的粮食与牲畜。
因而这些庄园里并不会长期储存大量的粮食与物资,先头部队也就没能捞到多少战利品。
此时此刻,道路旁一座泥草屋的屋檐下,一名头发苍白的老农就坐在那,浑浊的双眼出神打量着道路上迤逦前行的军队。
由于庄园管事发出的战前预警,村庄里的年轻人早就带着家中的存粮与牲畜逃进了山林里。
留在村子里的都是些跑不太动的老人。
虽说这年头人均寿命就三十出头,但偶尔也会有一些幸运儿能够活到五十乃至六十岁往上。
当老农打量军队的同时,军中的年轻骑兵们同样也在打量着他。
老农并不惧怕这支气势雄浑的骑兵。
就在昨天上午,有一支打着同样旗号的骑兵也途经了村庄。
可那些骑兵并没有挨家挨户地翻箱倒柜,也没有从村庄里抢走任何东西。
按照领头军官的说法,他们乃是东边白河伯爵的军队,此行正是为占领湍流郡而来。
那领头的军官还说,白河伯爵以宽容慈悲而著称,绝不容许麾下的军队劫掠普通农民。
只要农民们不反抗且乖乖纳税,伯爵就愿意为农民们提供庇护,并保护他们的财产与土地。
老农对这套说辞感到非常新奇。
在他的记忆里,他所在的村庄不知遭到过多少外来势力的侵扰。
那些凶神恶煞的外来者会带走一切值钱的东西,包括粮食、衣物、铁器,也包括牲畜与小孩。
带不走的则会一把火烧个精光,包括条田里尚未成熟的粮食,总之就是什么都不会留下。
也只有在沼地公爵的统治下,这座村庄才能断断续续过上一点安宁日子。
对于所谓的白河伯爵的军队,老农一开始当然是不相信的。
可一天看下来,这支军队还真就安分守己,不抢不偷同时,购买牲畜都要给钱。
有些士兵甚至还帮留守在村里的几个老人修好了漏雨的屋子。
这些事对于老农而言可太新奇了。
他的是非观念非常朴素。
谁愿意保护他,他就愿意给谁纳税。
沼地公爵与白河伯爵有很大区别吗?
反正都是来伸手要钱要粮的领主罢了。
因此,当穿着一致打着同一面旗帜的骑兵再次途经村庄时,老农已经敢坐在屋外欣赏年轻骑兵们的英姿了。
信任这东西,要建立起来很难却又很容易。
这就是建立职业军队,并且发足军饷的好处。
由于待遇稳定优渥,林恩麾下的士兵们压根就看不上老乡们的三瓜两枣。
军中纪律森严,谁要是敢劫掠平民,或者私藏战利品,最轻都是一顿鞭子外加两周禁闭,获得过的勋章与荣誉也会被收回。
而且这些士兵大多出身底层,家庭又非常稳固,犯不着去为难同样出身的底层人。
与此同时,位于村庄西边十公里的小型城堡已经进入了最高战备状态。
不进入也不行,因为老二的先头部队已经将这座城堡团团围困。
沼地公爵任命的堡主站在城墙的射击孔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城堡外的军队。
“这怕是有两百骑兵吧?”
稍微数了数敌军的数量,堡主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他何德何能啊?竟然要以区区二十名士兵对抗两百人。
而且听外头敌军的喊话,这些人还只是先头部队,后续还有五千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光是用人命来堆,都能将他这座小小的城堡给填满了。
他身旁同样年轻的副官喃喃道:“这可是击败了黑杉伯爵的军队,人数能不多么?但我们只需要坚守城堡,等待援军就够了。”
这一正一副两名堡主都出自沼地公爵的宫廷骑士。
他们的父亲也是宫廷骑士,算是子承父业了。
由于立下了战功,他们被公爵派过来驻守城堡,麾下的士兵则多是就近招募。
本质上来说,这两人连带着麾下士兵,算是两个单位的‘宫廷骑士’,享受的福利待遇基本与较高级别的宫廷骑士看齐。
公爵的宫廷都是将二十人份的薪水发放到他们手中,再由他们分给底下的士兵,因此还有那么点吃空饷的空间。
如果不遭遇战事,这两人的小日子还是挺滋润的,在城堡里待腻烦了还能去就近的城镇找找乐子。
“援军?哪里还有援军?公爵远在王冠领地,黑杉伯爵又死了,不会有援军来拯救我们了!”
年轻的堡主恨恨地猛捶墙壁。
要真能盼到援军,他哪会像现在这般焦虑?
如果敌军就只有外头的这两百人,他压根就不会慌。
他所驻守的这座城堡建在一处形如菠萝包的小土坡上,在面对攻城战时拥有极佳的地理优势。
而且这座城堡的总体形状就像是一座圆润的碉楼,城墙与塔楼不分彼此、完全融为一体。
城堡四周不设护城河,仅有一道一人多宽的狭窄铁门与外界联通。
堡内的存粮还够吃五个月,还存储了几十桶麦酒,不必担心被敌人切断水源。
类似的占据地形优势的城堡,在湍流郡还有三十来座。
沼地公爵建造这些城堡的初衷,就是为了彻底龟死攻城方。
靠着二十人驻守这座龟壳似的城堡,就足矣抵御住十倍敌军长达月余的围攻。
放在往常,一个月的时间,足够金鹿堡方面收到敌情并派出大批援军。
只要能坚持到援军抵达,城堡与守军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可问题在于,如今的金鹿堡哪还有援军?
沼地公爵为了争夺王冠带走了几乎全部的家当。
年轻的堡主看得很清楚,他们现在已经落入了孤立无援的悲惨境地。
至于说湍流郡其他城堡的友军,这会肯定不敢轻易出来支援。
湍流郡三十余座城堡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就一千士兵不到,绝大部分士兵还是没有配备战马的纯步兵,比最低端的征召兵好不了多少。
让他们守城,他们还能借助预留的射击孔用弩箭与长矛干扰敌军攻城,
可若是让他们贸然出城支援,那只会沦为敌军骑兵的餐前点心。
正如副官所言,这可是击溃了黑杉伯爵的军队,那骑兵能不强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副官也迷茫了。
年轻的堡主一咬牙,又是一拳锤在了墙壁上:
“只能坚守,其他的就交给命运,公爵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守住城堡!”
他曾经宣誓要终生为沼地公爵而战。
在他出任堡主前,公爵还赠与他长剑和战马。
他的家族也都仰赖着公爵的供养,他的妻子和孩子就住在金鹿堡边上。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背叛沼地公爵。
下定决心后,年轻的堡主拔出腰间长剑,他坚定的意志连同剑刃反射的寒芒瞬间传遍整座塔楼。
“谁要是敢提投降,我就会用公爵赠与的这柄剑斩下他的脑袋!”
次日,老二休戈带着麾下大部队抵达了城堡外的军营。
刚进军营,他就召来骑兵中队长莱谢克,并问道:“中队长,情况怎么样?这座城堡是否愿意投降?”
莱谢克前阵子才升任中队长,他身披半身板甲,头戴铁盔,站得笔直,扯开嗓门回答道:“报告大队长,敌军非但不愿投降,甚至还胆敢向我军的使者发射弓弩!”
在休戈率主力抵达前,莱谢克就两次派人去城堡外劝降,还向堡主许诺,只要愿意开门投降,宽宏的白河伯爵一定会优待他们这些俘虏。
如果他们想走,战后甚至无需缴纳赎金就可自由离开。
可迎接使者的,却是一根射到脚边的冰冷弩箭。
休戈听后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既然不愿投降,那就碾碎他们!”
在开战之前,林恩布置的任务,是要拿下湍流郡的每一座城堡。
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将湍流郡全面吞并,为此就得肃清郡内的一切抵抗力量。
能招降的招降,不能招降的就送去地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虽说这些城堡全都易守难攻,强行攻打势必会损失不少有生力量。
可只要能拿下几座刺头城堡,自然而然就会有软骨头选择投降。
千古艰难惟一死,敢于舍身成仁者,放在任何时代都是少数。
而且林恩出兵的时机非常好,正赶上秋麦即将成熟。
只要广泛地推行怀柔政策,并严格控制士兵军纪,就不怕当地的农奴大面积地逃亡。
老二休戈虽决定攻城,可他并未急着动手,而是留下军队围困城堡的同时,带着主力部队去围困南边的另一座城堡。
三千多人的兵力,总不能全伺候这么一座小小城堡,而且这么多人也没法在促狭的战场上完全展开。
扇形打击、多点开,方能加快攻占城堡的速度。
次日,老三扬领着步兵主力进入战场,当天下午,他就派出两个中队的步兵,以及两百荒民弓手尝试攻城。
打头阵的,正是流民出身的卢卡斯,其麾下的五十中队也都是流民出身。
“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破坏我们的家园、杀死我们的亲人,正是沼地公爵与他麾下的雇佣兵!
是宽容而慈悲的伯爵大人收留了我们,他还赠予我们免费的粮食与土地,让我们过上了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今天,就是我们报答大人恩情的时候!”
正式对城墙发起冲锋前,卢卡斯站在自己的中队前发表演讲激励士气。
他没读过书,口才不怎么好,这些口号还是从林恩那学的。
可就是这堪称简陋的口号,却足矣激发出士兵们的昂扬斗志。
正如他说的那样,破坏他们家园的是沼地公爵,让他们重新拥有家园的是白河伯爵林恩。
如今,他们聚集在林恩的旗帜下,即将对沼地公爵的城堡宣泄他们的怒火。
“攻下城堡,杀光敌军!”
卢卡斯身披中队长标配的板甲衣,抬着攻城云梯,一马当先冲向那座袖珍的龟壳城堡。
在他身后,是同样战意高涨的五十名士兵。
在他们的身旁,则是借助木质掩体,张弓搭箭压制城堡射击孔的荒民弓手们。
雄浑的号角声响彻原野。
潮水般的士兵如蚁群般涌向城堡,
城堡内,年轻的堡主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弓步结合的攻城战法。
不过这种战法本质上与步弩结合也没区别,算是这年头最常见的攻城战法。
可问题在于,敌军弓手的射击准度与射击密度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他身旁的士兵刚冒头用弩箭击毙一名敌军的步兵,立刻就是七八支箭矢朝着这个孔洞射来,其中有两支箭更是直接穿透了士兵的面门,令其当场毙命。
战斗才刚开始三分钟,敌军的步兵就顶着弩箭将云梯运送到了城堡下方。
与此同时,敌军的弓手虽然倒下了四五个,可他们手中的弓箭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用毫不间断的箭矢压制着城堡内的十字弩。
仿佛他们根本就不怕死一样!
“坚持住!”年轻的堡主登上了城堡的顶楼,试图推倒敌军的云梯,同时还大声吼叫着激励士气。
可敌军同时架起了五架云梯,推倒一座立刻就有下一座搭上了城墙。
半个小时后,整座城堡就只剩下了五名活着的守军。
卢卡斯最先登上城堡顶楼,拔出腰间铁锤,一锤就砸烂了堡主的脑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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