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大明 - 163.第162章 朕的冠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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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朕的冠军侯
    一骑从城中冲出来,喊道:“庆之,住手!快住手!”
    蒋庆之上火了,在回来的路上,他嘴里生了溃疡,连喝水都痛。
    后半程他的火气颇大,当在城门被黄威拦截,竟要搜身时,火气尽数迸发出来。
    这一顿鞭子抽的酣畅淋漓,蒋庆之收鞭,见是朱希忠,“老朱。”
    “我的庆之哎!”朱希忠下马,眼珠子咕噜噜转,突然说道:“庆之你竟受伤了?”
    我没啊!
    蒋庆之刚想说话,朱希忠不由分说的挠了他的手臂一把。
    卧槽!
    剧痛之下,蒋庆之低头,见手臂被抓了两道血痕,皮都翻过来了。
    “老朱你……”
    朱希忠低声道:“那是太子的奶兄弟,娘的,快晕!晕了哥哥好寻个借口收拾残局。”
    “晕个屁!”
    蒋庆之哭笑不得。
    “太子那边不好说话。”
    “廖江没说太原之事?”
    蒋庆之问道。
    廖江早蒋庆之两日回京,据路上的驿站说,一行人几乎是换马不换人。
    蒋庆之心想既然廖江抢先一步,那自己就不必令人报捷了。
    咱也算是低调一把。
    “廖江?”朱希忠回身问随从,“可知廖江在何处?”
    随从说道:“南城候是被拉回来的,据说一直昏迷不醒。”
    卧槽尼玛!
    蒋庆之骂道:“定然是装的。”
    朱希忠苦笑,“别管他装不装,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
    “什么难关?”蒋庆之指着黄威,“他?”
    黄威被人搀扶起来,看着浑身鞭痕,凄惨无比,他指着蒋庆之说道:“蒋庆之,你是故意的。你等着……”
    蒋庆之举起皮鞭,黄威下意识的撒腿就跑。
    “哈哈哈哈!”孙重楼没心没肺的笑着。
    朱希忠叹道:“那毕竟是太子啊!”
    “特娘的,就算是太子亲至,也不敢搜我的身吧?”蒋庆之冷笑。
    “黄威是巡查城门的文书。”朱希忠苦笑,“这是他的本职。”
    “对大捷归来的将领也能搜身?”蒋庆之问道。
    “大捷?”
    “是啊!”
    “你……”
    “白莲教妖人起事,我率军镇压。顺带和准备与白莲教内外呼应的俺答人马大战一场,战而胜之。”
    “卧槽!”
    朱希忠瞪大眼睛,“娘的,哥哥竟然没去!”
    “当时你不是说秋季干燥,留在京城更好吗?”
    蒋庆之笑道。
    “娘的!”朱希忠把肠子都悔青了,他突然低声道:“那日陛下突然昏迷……”
    咦!
    朱希忠发现蒋庆之竟然安之若素,“若是陛下……严嵩等人第一件事便是要弄死你,你竟然不慌?”
    “我慌个鸟!”蒋庆之拿出药烟,“陛下一看便是长寿的模样,定然无恙。”
    “艹!”朱希忠大为好奇,“你莫非会看相?”
    “学过。”蒋庆之看着黄威打马跑了,心想裕王和景王两个王八蛋究竟如何了。
    “给哥哥看看。”朱希忠端着脸。
    蒋庆之仔细看看他的脸,叹道。
    “你这个……”
    他欲言又止,朱希忠心中忐忑,“你只管说。”
    “你这个……”蒋庆之摇头,“贪生怕死的命!”
    ……
    “太子!”
    黄威赶到东宫。
    哭着拜倒在殿外。
    “何事?”
    太子蹙眉问道,有人去问了,回来禀告。“殿下,黄威浑身鞭痕,说是在城门处被长威伯鞭打……”
    秦利眸子一缩,“蒋庆之回来了?”
    另一个官员说道:“看来山西那边出结果了。”
    “白莲教之事多半是告一段落了。不过他就算是有些功劳,也不能鞭责官员吧?”有人冷笑,“此事当让陛下得知。另外,宰辅那边是不是也通个气?”
    那个官员说道:“严嵩等人耳目众多,此刻定然知晓了。”
    “殿下可去请罪。”秦利轻声道:“黄威乃是殿下的奶兄弟,陛下难免会联想到陆炳。蒋庆之鞭责黄威,便是鞭责陆炳。”
    太子眼中闪过阴郁之色,显然是恼了,他起身,“孤省得!”
    太子急匆匆去请见嘉靖帝。
    “鞭责黄威?”
    嘉靖帝刚接到蒋庆之回归,正在宫外请见的消息。
    “是,黄威毕竟是我的奶兄弟,此事我难辞其咎。”
    太子没说对错,只是请罪。
    “陛下,长威伯来了。”
    太子回身,殿外,蒋庆之站在那里。
    四目相对。
    蒋庆之笑了笑,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见过陛下!”
    蒋庆之进来行礼。
    “为何鞭责官员?”嘉靖帝问道。
    蒋庆之说道:“臣有急报,本想快些进宫求见陛下,可那人拦着臣,竟要搜身。”
    蒋庆之伸手,捞起袖子,那两道抓痕格外刺眼。
    太子在这多半是告状。
    老纨绔果然经验丰富啊!
    嘉靖帝面无表情的看着抓痕。
    黄威误我……太子行礼,“表叔,我回去便责罚那人。”
    “此行如何?”嘉靖帝问道,“对了,为何奏疏不至?”按理蒋庆之该先写奏疏禀告此行经过。
    “臣归心似箭,想着南城候先行归来,定然会禀告山西诸事……毕竟他也曾主持此事。”
    蒋庆之一脸温和纯良,仿佛不知自己这番话将会给廖江带来厄运。
    “廖江?”嘉靖帝蹙眉,黄锦说道:“那日南城候的家人禀告,说南城候半路病倒,如今还在家中养病,据说神智有些不清。”
    为了躲避罪责,竟然装疯……蒋庆之不禁肃然起敬。
    “疯了?”嘉靖帝淡淡的道:“那就停了他的差使。”
    这下求仁得仁了。
    蒋庆之不禁乐了。
    这表情落在嘉靖帝眼中就是幸灾乐祸,“说吧。”
    “臣此次去了太原,半路曾遇刺,那些疯子果然是悍不畏死,不过臣早有准备……”
    嘉靖帝想到了廖江遇刺后的表现,心中给表弟加了十分。
    “……白莲教妖人乘着士子闹事之机谋反,太原卫……陛下,整个太原卫都被渗透的干干净净。”
    蒋庆之忍不住发了牢骚,“当年李福达曾通过贿赂做了太原卫指挥使,那便是天大的笑话,如今太原卫依旧被白莲教控制……”
    这特娘的像话吗?
    “想骂就骂吧!”嘉靖帝幽幽的道。
    “狗娘养的!”蒋庆之真的骂了,“兵部无能,五军都督府尸位素餐,山西文武文恬武嬉。”
    “骂完了?”嘉靖帝问道。
    “是。”蒋庆之说道。
    道爷平静的道:“一群狗东西!”
    道爷也是性情中人啊!
    蒋庆之随即说了后续的镇压。
    “臣策反了白莲教的妖人,得知俺答派军前来协助,便带着数百骑,星夜赶往大同到太原的必经之路。两日后敌军赶到,臣与张达联手伏击,大败敌军。臣……”
    蒋庆之干咳一声。
    “猴崽子,得意洋洋却不肯说,可是大功?”嘉靖帝听到这里时,已然是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骂道:“说!”
    “臣阵斩了万户伊思得!”
    蒋庆之挑眉。
    道爷看着他,突然摆摆手,“回去歇息!”
    “是。”
    显摆了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的蒋庆之有些悻悻然告退。
    太子紧随其后告退。二人出去后,相对一视,漠然分开。
    走了一段路,蒋庆之回头问内侍,“我好像听到了陛下在笑?”
    带路的内侍面无表情,“奴并未听到。”
    老子的耳朵一定是被西北风吹坏了。
    蒋庆之揉揉耳朵。
    殿内。
    道爷笑着说,“这小子想显摆,朕偏生不给他机会,想来心中颇为不自在。哈哈哈哈!”
    他突然一怔。
    “朕,多少年没有这等畅快笑过了?”
    黄锦说道:“除去上次……也是因为长威伯。好像是……十九年了。”
    “十九年了。”嘉靖帝想起来了,“那时朕与臣子斗的正厉害……”
    “是啊!”黄锦想起那段岁月,也难得的唏嘘起来。
    “那时候,文臣离心,武将坐视,朕恍若孤家寡人。”
    嘉靖帝想到了这些年大明的局面,“这些年那些人不顾大局,朕想振作,可总有人在拖着朕,不让朕出手。朕想下狠手,可这些人遍及天下,让朕投鼠忌器。”
    “朕一直在想,兴许此生只能维系这个局面,至于以后,就交给太子。”
    嘉靖帝突然叹息,“太子……”
    太子和蒋庆之之间的不对付,就从方才二人之间的眉眼之间能看出来。
    “庆之此次西北之行,以镇压白莲教为诱饵,调动俺答出兵接应,随后突击得手。这等手段,谁敢说不是名将种子?可……”
    可太子却不知和这位表叔亲近。
    黄锦轻声道:“陛下龙体康健,想来长命百岁不在话下。”
    嘉靖帝一挑眉,“是了,朕还正当年。俺答两度受挫,此后必然不敢小觑大明。等朕寻机整顿九边,整顿军中……
    庆之有古之名将风范,假以时日,便是朕的冠军侯。
    既然有了冠军侯,朕为何不能为汉武第二?不,朕便是朕!”
    嘉靖帝振衣而起,“朕当一扫妖氛,让列祖列宗看看,旁支亦能成为千古名君!”
    ……
    黄威正在东宫等候消息,有御医在给他敷药。
    “好惨呐!”御医一边敷药一边说道。
    “那狗贼,此次定然难逃罪责。”黄威咬牙切齿的道。
    “殿下!”
    太子回来了。
    黄威猛地站起来,“殿下,那蒋庆之可曾……”
    太子看着他,“抬手。”
    黄威抬手。
    ……
    “那黄威手指甲老长,哥哥我看在眼里,顺手抓挠你几下……”
    老纨绔在直庐等到了蒋庆之,阴险的笑道。
    ……
    “妇人的手!”
    太子看着那长长的手指甲,面无表情的道:“杖责二十!”
    两个内侍架起黄威往外走,黄威喊道:“殿下,臣无罪,臣无罪啊!”
    秦进近前,“殿下……”
    太子冷冷的道:“山西白莲教妖人谋反,蒋庆之果断镇压。俺答派兵准备里应外合,蒋庆之率轻骑与大同总兵张达联手突袭,大败敌军。蒋庆之更是阵斩了敌军领军万户。”
    他深吸一口气,“孤知晓黄威定然是被冤枉的,可当时父皇欢喜之极,孤只能如此。”
    “殿下,臣冤枉啊!”
    外面传来了黄威的惨叫。
    接着有人堵住了他的嘴。
    秦利走出殿外,负手看着萧瑟天空,突然苦笑。
    “若当初我建言殿下亲近蒋庆之,如今东宫的局面想来大好。”
    “呜呜呜!”被堵住嘴的黄威在杖责下闷哼着。
    秦利恍若未见,他垂眸,轻声道:“一山不容二虎,你蒋庆之若是到了东宫,殿下身边可还有我秦进的立足之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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