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逢时 - 第135章 布上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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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布上的字
    鏢局的生意,开头倒也还算顺利。
    第一个月就接了五趟活计,都是两三日就到达目的地的。
    因为没出什么问题,渐渐地名气也就打响了。
    第二个月,兄弟俩又加了两辆马车,两个鏢师,和几个杂役,第一个月赚的也算是全都搭里头了。
    不过第二个月比第一个月多了一倍的生意。
    倒是將投进去的都赚了回来。
    经过一年,鏢局的名气在华亭县乃至附近几个州县都已经响噹噹了。
    不过就在一个月前,他们收到恩公的信,让他们跑一趟余杭郡,“押”二个人来洛阳。
    蒙奇就自己亲自去余杭,將人给“请”来了。
    “主子,人就在里面,听说是您要他们来洛阳,高兴的很呢!”
    蒙奇开了门。
    屋內陈设简陋,將近半年没见的陆大根和杨彩云,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脚,相互搀扶著。
    见到身著官服的裴之砚,起先眸子一亮,可又似乎想到什么,变得瑟缩起来。
    裴之砚指了指对面的板凳:“坐。”
    声音听不出情绪。
    两人变得更加侷促,惴惴不安坐下,脖子伸了伸才咽下紧张的口水。
    “年前,阿时问过你们关於她身世的事。”
    裴之砚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当时,你们说,是在伏羲陵庙附近的大树下捡到她的,襁褓里只有一块玉佩。”
    “是,是…官人,我们当时说的都是实话啊!”
    陆大根连忙点头,额角渗出冷汗。
    “实话?”
    裴之砚轻轻重复了一遍,承德听出不对劲,立刻拔刀架在陆大根脖子上:“老实交代,我们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陆大根眸光闪烁:“裴,裴大人,你现在都已经是官员了,真要杀了我们,你仕途就完了。”
    “呵~”
    裴之砚轻笑,身子微微前倾:“凭你还威胁不了我。陆大根,本官既能將你们从余杭『请』到这里来,便是有十足的把握。当初阿时心善,念在多年情分上,未曾深究,但本官不同……”
    他直起身子,看著陆大根,“你知道有句话叫,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信不信我能让你们『凭空消失』,不留一点痕跡。”
    杨彩云闻言身子一抖。
    陆大根只觉得断掉的右脚好似更痛了。
    这个只见了两面的前姑爷,没想到会这么狠,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笑著看他。
    他本来还想,用这件事情换取好处的。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杨彩云嚇得差点从板凳上滑下来,带著哭腔喊道,“当家的,你就说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藏著掖著做什么!”
    要是能用这个秘密换钱。
    他们早就发財了。
    还会落到今日这个田地?
    陆大根看著面色冰冷的裴之砚,这次是真的怕了。
    “我说,我说,”
    陆大根嘴唇哆嗦著,“当时捡到那丫头的时候,襁褓里除了那块被我挡掉的玉佩和一件旧衣外,还有一样东西。”
    裴之砚眼神一凝:“何物?”
    陆大根咽了口唾沫,道:“是一块很小的布,当时贴身放在孩子的后腰那里,只有巴掌那么大。”
    “料子极好,像是从什么华丽的衣服上撕下来的,上面还绣著一个字。”
    当时两人用玉佩和旧衣当了钱,就没再打那块布的主意。
    也觉得就那么一点,当铺不一定要。
    就收起来了。
    回到家,杨彩云就將那块布塞到箱笼底下,时间久就忘记。
    直到陆逢时提及她的身世,两人灰头土脸地回到家后,才想起这块布来。
    想著若是下次陆逢时来找,他能再要点钱。
    没想到,没想到最后成了这样。
    “布上的字,你们认得吗?”
    两人摇头。
    “那块布呢?”
    “在,在我们老家灶台的一块砖头缝里。”
    想起这块布,他们还有些激动,左思右想觉得放在箱笼里不安全,就换了个地藏。
    “蒙奇,你亲自跑一趟,务必將东西带来。”
    “主子爷放心。”
    蒙奇立刻道,“属下现在就去,一定最快將东西取来。”
    看著蒙奇出了院子,裴之砚这才將目光重新投向瘫软的陆大根夫妇:“今日之言,若再有半句虚言,后果你们清楚。在东西取来之前,你们便安心在此住下。”
    陆大根看著一直笑著的裴之砚,比对上陆逢时还让他发怵。
    赵必下值时,被公使库一个叫胡正昶的吏员叫住,他一脸喜色的看著赵必:“赵通判果然是心繫我们府衙,一次竟然捐助这么多银子。”
    赵必的笑容淡了几分,不確定道:“银子?”
    胡正昶:“赵通判不知道?今日一早,裴僉判的隨从就拿来了二十张的银票过来,说这是赵通判您捐的。”
    赵必:“……”
    他转身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快速钻上马车,让车夫回府。
    胡正昶看著赵通判,摸了摸后脑勺,嘀咕道:“奇怪,看通判的样子,好像不知道此事。”
    另一边,李格非也知道了这事。
    他將手上的书放下,看向杜先生:“这事你怎么看?”
    “十日前,裴僉判生辰时,府衙各个官吏都送了生辰礼,估摸著是那时给的。”
    李格非不置可否:“只是这么多日过去,如何现在才拿出来?”
    杜先生摸了摸鬍鬚:“许是一早就知道了,但不知如何处理;许是才发觉……,总之他能想到这个办法,倒是出人意料。”
    杜先生对此又高看了这位裴僉判几分。
    若说上次孙氏上门赔罪,只要有心之人,都会知道这事,心里也清楚,赵家要想平息赵玉瑶的事,必会备下重礼。
    那种时候,裴之砚將人给轰出去,倒也说得过去。
    谨慎之人不想被人拿住把柄。
    可这次他生辰宴,是名正言顺收礼的时候,只要他不说,谁知道礼盒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可他却这么做了!
    既全了赵必的脸面,还能將这把柄递出去。
    李格非轻笑起来:“他能抵住这份诱惑,確实难能可贵。”
    赵府
    赵必一脸不快的下了马车。
    孙氏见主君心情不好,小声询问发生何事。
    “这个裴之砚,还真是油盐不进。”赵必哼道,“怎么,我赵家的门第,他还瞧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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