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拯救德意志 - 第393章 帝国幻梦

    “该死的倭寇杂种，全都跑这边来了！”
    “別停，继续开火！”
    与此同时，另一片海域。
    与已经歼灭第一航空战队的德国东洋舰队、正穷追猛打第二航空战队的美国太平洋舰队不同，z机动舰队此刻却孤军奋战，正独自承受著日本机动舰队的狂暴攻势。
    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的处境就越加危险。
    在惨烈的搏杀中，他们虽成功將战列舰“雾岛”击沉，但因日本四艘航空母舰同时放飞了大批战机，为了掩护第三战舰战队，他们也不得不放弃追击“榛名”与第十七驱逐队。
    奋勇当先的“反击號”战列巡洋舰，最终还是被九七式鱼雷机的齐射击中，沉入海底。那一刻，多少老水兵心中都生出一股寂寥感，这艘在一战中便已扬名的老舰，终究没能避过身为战舰的宿命。
    但幸运的是，因“改名”的神秘庇佑，hms维多利亚公主號至今仍在海上挣扎，而“光辉號”与“胜利號”两艘航空母舰，也仰赖那革命性的装甲飞行甲板，像原本歷史上一样硬生生扛下了狂轰滥炸。
    她们纵使伤痕累累，却依旧没有沉没。英国人在设计航母时，因惨痛的一战经验而强调防御力，如今正显现出价值。
    “萨默维尔上將！七点方向发现友军舰影！是澳大利亚与荷兰舰队！”
    “该死，我就知道他们会来！”
    “反击號”虽然去了，但命运並未宣判z机动舰队的死期。侦察任务中的澳大利亚与荷兰舰队，终於赶来驰援。
    “vuur——开火！”
    “皇家澳大利亚海军！让那些倭寇杂碎尝尝我们的高射火力！”
    轰！轰！轰！
    荷兰轻巡洋舰“hnlms德·鲁伊特（hnlms de ruyter）”与澳大利亚利安德级轻巡洋舰“hmas霍巴特（hmas hobart）”率先开火，密集的高射弹幕如钢铁暴雨般倾泻而下，撕裂了空袭而来的日军机群。
    荷兰的这艘旗舰“德·鲁伊特”在现实歷史上，在爪哇海战役中壮烈沉没，此刻却依然健在，成为盟军的重要战斗伙伴之一。
    【英国朋友们，让你们久等了！】
    “是德国佬！”
    “朋友们，敌人的航母怎么样了？”
    【『赤城』和『加贺』已经沉没，『苍龙』与『飞龙』也正被美军痛打！他们再也没有退路了，坚持住！】
    此时，德国海军航空兵也结束了对第一航空战队的猎杀，赶来支援z机动舰队。战局的天平，终於彻底倾向了盟军。
    “可恶！区区英、美、德杂种......”
    “我是村田，现在决定撤退！赤城，你能听见吗？”
    而隨著援军的加入使得z机动舰队重振旗鼓，开始反击时，日军战机已无能为力，只得仓皇向母舰方向撤退。
    “等等......我们的航母呢？”
    “我的油料耗尽了！”
    当他们飞回原本该停靠的海域，等待他们的，却是沉没於海底的航母残骸，以及被盟军“救起”却实则沦为战俘的日本军官与水兵。
    哗啦啦的海浪声中，日军飞行员终於意识到，他们不仅是败了，而是惨遭全军覆没。
    “啊啊啊啊啊！”
    “妈妈！”
    有些飞行员无法接受失败，竟抱著必死的决心朝盟军舰只发起自杀式攻击。
    那是后来举世闻名的“神风特攻”的先声。但在此刻，这些疯狂的尝试不过是徒劳罢了，他们在触及舰艇之前便被防空火力打成火球，坠入海面。
    这幕情景，仿佛昭示著太平洋战场的未来。
    这样的自杀式攻击，將在不久之后成为日本军队扭曲到极致的战爭手段。
    “贏了！”
    “举杯庆祝我们的胜利！”
    就这样，日本海军航空兵的威胁暂时被解除。
    欢呼声在甲板上炸开，而受创最重却也立下大功的z机动舰队官兵，也长长的鬆了一口气。
    对他们来说，这一场有人觉得短暂，有人觉得漫长的“哈马黑拉海战”，终於迎来终点。
    败者的下场，也在此刻彻底定格。
    ......
    “到此为止了啊......”
    山口多闻望著夕阳的尽头，那片仿佛指向日本未来的黯淡黄昏。
    燃烧的火焰正从“飞龙”號的甲板上升腾，巨舰缓缓地倾斜著，带著未尽的热与烟雾，沉入无边的海水中。
    他深吸一口气，將口中的香菸重重地吐出，烟雾与甲板上的焦黑一同消散。
    拼尽全力的抵抗依旧无法改变结局。
    第二航空战队终究没能撑住“约克城”级三艘航母编队的轮番猛攻，沉没只是时间的问题。
    “给第一航战发去的电文，有回覆吗？”
    “完全没有联繫到。”
    “那就意味著，他们的结局恐怕和我们一样吧。”
    此刻只能如此推测。大洋上並未见到德意志海军的影子，恐怕那支舰队就是在与德军的战火中败下阵来。
    “虚无啊......一切真是虚无。”
    大日本帝国联合舰队的荣光，竟是如此短暂。就在这场战役里，日本损失了包括四艘正规航母在內的第一机动舰队所有主力舰艇，几乎等同於被连根拔除。
    要弥补这种损失谈何容易？而反观盟军，他们必將以此战为转折点，完成整备后掀起更加猛烈的反攻之势。
    “呼......呵呵呵......英吉利与德意志那堵墙已然高耸，我们竟还敢低估美利坚的意志，这才是真正致命的错误。”
    谁能想到，那艘看似重创的“约克城”號竟还能重返战场？那是日本海军战略眼光的巨大失算。
    如今的山口，终於明白山本五十六为何会如此忌惮，如此防备这个被一条密西西比河一分为二的美国了。
    “加来舰长，把水手们都撤下去吧。盟军的舰艇依旧像鯊鱼一样在我们周围盘旋，但我相信，身为海人，他们不会见死不救。”
    “那將军您呢？”
    “飞龙是我的旗舰。舰长，就应当与自己的旗舰共赴命运。”
    “既如此，我也留下来陪您。让將军独自一人太孤寂了。”
    “飞龙”號舰长加来止男的话，让山口多闻默默点头。
    轰鸣声陡然刺裂空气。
    “啊啊啊！”
    “船身要倾了！”
    “快撤！还没登上救生艇的，直接跳海！”
    倖存的舰员们尖叫著，拼命挣扎，只为在翻覆的庞然铁舰中寻到一丝生机。
    山口与加来静静望著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酸楚。他们一同转身，面向日本本土的方向，庄重地举起手，做出了最后的军礼。
    至此，继第一航空战队的覆灭之后，第二航空战队也迎来了苍凉而空虚的终局。
    大洋上再无“飞龙”的旗號飘扬，而帝国联合舰队的未来，也將隨这片海水一同沉沦。
    ......
    “能看到盟军舰队的踪影吗？”
    “没有发现！”
    “很好，大家別慌！只要能抵达菲律宾，我们就还有活路！所以，绝不能放弃求生的念头！”
    “是，舰长！”
    与此同时，靠著姐妹舰“雾岛”的牺牲与掩护，“榛名”號战列舰在伊藤整一的指挥下，带著第17驱逐队，以及途中加入的长良级轻巡洋舰首舰“长良”、第10驱逐队的“风云”、“夕云”、“捲云”等舰只，拼命朝著菲律宾方向逃窜。
    这一幕与所谓“武士道精神”相去甚远，但在原本的歷史中，伊藤整一就曾公开反对战爭，甚至对战末的“大战舰大和特攻”亦抱有深深的疑虑。
    那一战被称为“大和出击”，七千余名將士隨舰葬身大海，只为执行毫无意义的自杀任务。伊藤当时便坚决认为，这样的所谓“玉碎”只是草菅人命。
    对他而言，身为统帅的职责並不是將部下们葬送在毫无胜算的海战里，而是儘可能让他们活下去。
    而此刻，他的选择依旧没有变。
    轰隆！！
    “呃！”
    “怎么回事！”
    但伊藤的逃亡剧很快便迎来了阻碍。
    “哼哼......果然，若是有漏网之鱼，必然会从这里突围。三號、四號鱼雷发射！”
    “三號、四號发射！”
    那是以京特·普里恩的“u-47”为首的德国潜艇群。
    歷史上的普里恩曾因击沉英国皇家海军的“皇家橡树”號战列舰而名震一时，他的部队在大西洋上採用的“狼群战术”（rudeltaktik），正是在通道中拦截敌舰的最佳杀器。
    此刻，这些潜艇们像是嗅到血腥的狼群一般，悄无声息地埋伏在前路上，当日本机动部队的残余舰艇出现时，它们便骤然张开獠牙，从四面八方喷吐出致命的鱼雷。
    “长良沉没！”
    “舰长，舱內大量进水！”
    “死命堵住！所有的深水炸弹统统投下去！给我把速度拉到最大！”
    “可是，再提升下去，动力机舱可能会彻底毁坏......”
    “活下去，就只能这样！闭嘴，照做就是！”
    “哈、是！”
    在伊藤的怒吼下，军官们立刻立正敬礼，旋即奔向各自的岗位。
    此刻，航母生死未卜，联军舰队的追击也不知何时会至。
    唯一的生路，只有向前，拼命往前。
    “浦风沉没！”
    “嵐號弹药殉爆了！”
    纵使这条生路，已註定布满荆棘与尸骸。
    ......
    “你刚才说什么？第一机动舰队全军覆没？覆没了？！”
    听到小泽报告行动似乎已被盟军察觉之后，山本五十六就立刻下令召回南云，还紧急派出了增援舰队。可就在此时，副官那张被恐惧与绝望染得一片死白的脸，带来了让他几乎窒息的报告。
    其他日本將军们也全都瞠目结舌。
    “......是的，司令长官。伊藤整一大佐已返回达沃，他的报告称：『雾岛』號战列舰被z机动舰队击沉，而伊藤所乘的『榛名』也被德意志潜艇击沉。幸而他被驱逐舰『磯风』救起，才侥倖活了下来。”
    “那种事无关紧要！航空母舰呢！第一航空战队和第二航空战队到底怎么样了！”
    山本的声音从未如此急切。
    那可是四艘航母。
    在日本联合舰队仅存的六艘正规航母中，有四艘开赴哈马黑拉海域。若这些舰艇出了问题，那便不是单纯的损失，而是帝国命运的崩塌。
    “我们的航母......全都沉没了。『赤城』与『加贺』被德意志舰队击沉，『苍龙』与『飞龙』则在美军空袭下葬身海底。第二航空战队司令山口多闻少將与『飞龙』同归於尽，南云忠一司令官......目前仍未確认生死。”
    “啊......啊啊啊......”
    “司、司令长官？”
    “呃、呃噢噢......！”
    “司令长官！！”
    “军医！快叫军医！”
    然而现实的残酷，並未因呼喊而改变。山本终究还是一手捂住脑袋，重重倒了下去。
    “赤城”、“加贺”、“苍龙”、“飞龙”——四艘航母尽数葬身海底。
    “榛名”、“雾岛”，以及“利根”、“筑摩”、“长良”与数艘“阳炎”级驱逐舰，也一併沉没在哈马黑拉的海水之中。
    这场大败，等同於日本海军南下战略的彻底破產。
    新加坡攻略的支援化为泡影，南方作战的基石瞬间崩裂，而失去对这一要地的进攻能力，意味著帝国扩张梦的当场破灭。
    “呼......呼......南云，那蠢货究竟干了什么！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四艘航母全都葬送掉！”
    然而，正是因为此前偷袭珍珠港与数次胜利带来的迷醉，使得山本五十六自己亲手种下了失败的因子。他却不愿反思，只是拼命將所有的罪责推到此刻不在场的南云头上。
    “哈、哈啊......”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日本海军诸將仿佛眼睁睁看著帝国的命脉断裂，那场面令人难以直视。
    与此同时，
    “什么？海军那帮傢伙在哈马黑拉全、全、全军覆没了？”
    “那、那新加坡......岂不是......”
    这一消息，亦如同利刃刺入了等待援军的陆军心臟。
    正焦急盼望海军先击溃盟军舰队，继而挥师新加坡的东条英机和日本陆军高层，此刻同样陷入了无尽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