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啃啥树皮我带全家吃肉 - 第 526章 悽惨的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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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岳到底还是要在书院里读书的,难得的休沐日,酒楼跟社团都要他照应,他大概也有些分身乏术。
    得找个机灵的人,把他安排在张金华身边,替他当个眼线。
    要不在巡逻队里挑选出一个人过来?
    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上回被我抓住的那帮土匪现在可还关在大牢里?”顾洲远问道。
    侯岳愣了一愣,眯著眼睛想了一会才到:“我听我爹好像说过,这帮土匪要被流放岭南服苦役,但是现在到底有没有被发配,我就不太清楚了。”
    “走!咱们现在就去一趟县衙。”顾洲远翻身上马道。
    伸手又把侯岳也拉上马背,他一抖韁绳,黑马迈蹄,带著二人跑动起来。
    县衙大牢里。
    顺子倚靠在县衙大牢的角落里,身旁就是恭桶。
    这里便是他睡觉的地方。
    这间牢房是县衙里最大的一间,也不过只有10平米的大小,里面却足足关著18个人。
    是的,被顾洲远抓来的十八个土匪全都关在了一间牢房里,等待著来年春天流放岭南。
    “跳窑哥,你让一让,我要撒尿了,可別溅你一脸!”一个土匪戏謔道。
    “窑” 在黑话中泛指住所、据点,如 “土窑” 就是山寨的意思。
    “跳窑” 本指逃离山寨,后被混黑的人引申为 “背叛团伙、投奔敌方”。
    顺子之前在顾洲远面前大献殷勤,出卖兄弟。
    他们身上好多罪名都是顺子给捅漏出来的。
    大部分土匪都对他恨之入骨。
    他们之前害怕顾洲远会来捞顺子,全都不敢对顺子怎么样。
    可等了个把月,也没见有人来寻顺子,甚至连狱卒都没有对顺子有丝毫优待。
    他们便知道了,顾洲远根本就没把顺子当回事儿。
    后来顺子便被他们当做了出气筒,从最好的草铺子上被撵了下来。
    基本每天都会被羞辱殴打。
    一个月之前,他们听到了自己一帮人大概是会被流放至遥远的岭南去服苦役。
    眾人对顺子恨意更甚。
    虽然他们被流放跟顺子没有直接关係,但顺子无疑成为了他们发泄怒火的对象。
    流放作为中国古代仅次於死刑的重刑,其残酷性远超现代人想像。
    这种刑罚通过 “空间切割”“身份剥夺”“生存摧毁” 三重维度实施惩罚,在歷朝歷代都是被称为 “生不如死” 的酷刑。
    从內地到边疆往往路程数千里,犯人戴枷步行,每日行 30 里,遇夏日酷暑、冬日严寒,死亡率极高。
    据《清会典》记载,云南流放路线 “烟瘴瀰漫,行者十无一二生还”。
    即便是侥倖活著到达边疆,流放者在边疆还需服 “屯垦”“开矿”“修城” 等重役。
    如唐代 “流人到配所,皆服苦役,昼则伐木,夜则縶囚”。
    那当真是可以说是生不如死,正如顾炎武在《日知录》中所言:“流刑者,非刑之极,而痛之极也。”
    顺子这一个月便是连最差的草铺都没有了,牢房里的老大让他每日抱著恭桶睡觉。
    吃的也被头头们没收了,要不是一个心软的小土匪偷偷给顺子留了些吃的,顺子怕早就死了!
    已经饿的没个人样的顺子木然抬起头,然后慢慢挪动著虚弱的身体。
    可还没等他离开恭桶多远,那个土匪便解开衣裳,朝著恭桶尿了起来。
    顺子赶忙撇过脸,用手臂遮挡著脑袋,溅起的污水便全淋在了顺子的胳膊上。
    那土匪哈哈大笑起来,“好了,你回来重新抱著恭桶休息吧!”
    旁边一个年轻土匪面露不忍,可他也不敢说什么。
    他之前帮顺子说了几句话,便被现在的老大雄哥给揍了一顿。
    他跟顺子都是山寨里的新人,第一次下山干活便遇到了顾洲远,给送到了这里。
    他们之前虽未作恶,但是侯县令说,打劫村庄已然是罪大恶极,便也跟著一起被判罚流放。
    只不过他跟顺子是“流二千里者,役三年”。
    而其他罪名更大的土匪则是“流三千里者,役终身”。
    这也没太大差別了,因为顺子大概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娘的!现在一副可怜巴巴的怂样,之前跳神舞鬼的劲头哪去了?”一个乾瘦土匪喝骂道。
    说著,还朝著顺子吐了一口口水。
    “就是,你不是抱上大腿了吗?怎么你那顾老大不要你了?”另一个土匪冷哼道。
    “咱们山寨里是怎么处置吃里扒外跳窑的,你难道忘了吗?是要剥皮塞草,悬掛在山寨墙上的!”雄哥冷冷道。
    “当初你一进山寨,我就觉得你小子不是个带卵的,我果然没有看错!”
    其他土匪也都跟著附和。
    什么出来混,义字当先之类的废话。
    顺子想要挣扎著起身,却感觉一阵头昏目眩。
    他又重新跌了回去,他也感到自己大概是撑不了几天了。
    事情已至此,他突然就想开了,就那么倚靠著半桶粪水,轻笑道:“一群坏事做绝的土匪,还满口义薄云天,你们不觉得好笑吗?哈哈哈······”
    他被折磨多日,吃不饱睡不好,此时声音很是沙哑虚弱。
    可眾土匪却听著极其刺耳。
    顺子是最晚入伙的新人,在山寨里根本就没什么地位。
    到了这大牢里,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谁都没想到,今日他竟然这般猖狂,敢开口讥笑他们!
    雄哥恶狠狠看著顺子,点著头道:“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硬骨头,你是不是觉得,在这大牢里,老子就不敢弄死你了?”
    那个瘦子土匪道:“把你溺死在这恭桶里,就说是你自己不小心摔进去的,牢头大概也是不会追究的!”
    顺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老半天才止住笑。
    他歪著头看向熊哥跟瘦子,嘶哑著嗓子道:“从小我娘就教我,別做坏事,会遭报应的,我真后悔上山当了土匪,你看,这报应不就来了吗?”
    “我死在恭桶里,还是死在流放的路上,又有什么区別?”
    “我在黄泉路上慢慢走,等著你们下来一起到阎罗殿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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