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啃啥树皮我带全家吃肉 - 第 713章 赵云澜的担忧
 
	
	    赵云澜坐在窗前,望著窗外凋零的枝椏,秀眉微蹙。
    “可知皇兄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小太监惶恐道:“回公主殿下,皇上与两位大人商议大事,奴婢哪敢打听。”
    赵云澜也是关心则乱,她自然是知道皇兄叫上两位心腹重臣去暖阁,一定是商议些机密要事。
    不过聪慧如她,依照她对那几人的了解,也不难猜出他们对顾洲远的態度。
    皇兄迟迟不见顾洲远应召而来,一定是慢慢失了耐心。
    李阁老性格古板,做事最尊古制,想来也是对顾洲远的桀驁不驯所不喜。
    苏师傅则是不用猜了,他跟顾洲远乃是忘年交,对顾洲远很是欣赏,此时大概是会替顾洲远说些好话。
    “这个呆子!”赵云澜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口,清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抗旨拖延,这是授人以柄啊!”
    她想起在大同村那段短暂却自在的日子。
    想起顾洲远那些看似离经叛道却实效显著的举动。
    想起他面对困境时的从容和解决麻烦的奇思妙想。
    她猜想顾洲远应该不是有意抗旨吧,定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脱不开身。
    或者……以他那散漫的性子,根本就没把进京朝覲当成多么紧迫的事。
    “苏师傅虽能在皇兄面前力保,可皇兄的心思……”
    赵云澜印象中皇兄待人很是宽厚,应该不至於因此便对顾洲远生出什么过分的心思。
    但是皇兄现在是皇帝了,皇帝必然是霸道且多疑的。
    一旦猜忌的种子种下,就很难根除。
    李阁老跟朝廷里的一些喜欢借题发挥的人,绝不会放过任何打击异己的机会。
    她站起身,在殿內不安地踱步。
    她很想做点什么,比如去皇兄面前为顾洲远分说几句。
    但她深知,自己一个公主,又是未嫁之身,贸然为一个外臣说话,非但无益,反而可能引来更多非议,给顾洲远带来更大的麻烦。
    “只能希望他自己能快点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儘快进京了。”
    赵云澜幽幽嘆了口气,心中那份莫名的牵掛和忧虑,却如何也挥之不去。
    她走到妆檯前,打开一个精致的木匣,里面静静躺著一面小巧玲瓏、光可鑑人的琉璃镜。
    这是顾洲远当初赠予她的,一直都是她心尖尖上的宝物。
    她將镜子紧紧握在手心,冰凉的触感传来,镜中映出她清冷绝美却带著愁容的脸。
    “你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著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赵云澜在殿內踱了数圈,心绪始终难平。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宫灯次第亮起,在她清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她知道,有些话,无法当面说,便只能诉诸笔端了。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带著暗纹的空白笺纸。
    示意贴身宫女帮她研墨。
    她提笔,略微沉吟,便落笔写道:
    “顾县子台鉴:”
    “京中一別,倏忽多日,闻君於大同励精图治,百姓安居,工坊日兴,心甚慰之。”
    笔尖微顿,她斟酌著用词。
    既不能显得过於热络,又需將京中暗涌传递过去。
    “近日京中风云渐起,多有议论县子迟迟未奉召入京之事。”
    “陛下仁厚,然亦重天威。”
    “苏师傅虽於御前屡陈县子之才德,然眾口鑠金,积毁销骨,李相等人之言,恐非空穴来风。”
    她直接將自己的推断说出。
    局势严峻,皇帝不满,有人进谗言,苏师傅在周旋但压力大,这些事情总归是八九不离十。
    “古语云,木秀於林,风必摧之。”
    “县子才华卓绝,行事不拘常理,此固为长处,然亦易授人以柄。”
    “朝堂之上,非尽如大同之淳朴,人心之复杂,尤需慎之。”
    赵云澜轻嘆一口气,想要提醒顾洲远莫要锋芒太露,官场复杂,需谨慎行事才好。
    她有些话又不能明说,生怕招来顾洲远的反感,只能委婉提醒。
    “陛下乃明君,求贤若渴。县子之才,正是朝廷所需。”
    “早日入京覲见,当面陈情,既可消弭疑虑,亦能一展抱负,於公於私,皆为上策。”
    只有进京才能打消皇兄疑虑,以顾洲远的才华,有很大可能能在京城干出一番大事业出来。
    当然,前提是他心甘情愿才是。
    写到此处,她想起那人或许根本不觉得进京是多要紧的事,甚至可能遇到了麻烦,笔锋一转,写道:
    “然,澜亦知县子身处地方,百事缠身,或有不为人知之难处。”
    “若果真如此,还望权衡轻重,妥善安排,万勿因琐事羈绊,而误大局。”
    即便是有难处,但也应以大局为重啊,什么事情,能比得上天子呼唤更紧急呢?
    最后,她想了想,还是加上了一句,既是提醒,也暗含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京城非比乡野,规矩繁多,耳目亦眾,县子若至,言行还需多加留意。”
    “苏府乃清流之所,若有疑问,或可请教苏师傅。”
    “如遇难解困境,便將『昭华』玉佩献了出去,或能换取些许转机。”
    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玉佩是被顾洲远拿出来换取一线生机的。
    她只想他好好的,把她的玉佩也好好地保存著。
    她放下笔,將信纸拿起,轻轻吹乾墨跡。
    看著上面清秀却力透纸背的字跡,她犹豫了一下,並未留下自己的封號或闺名。
    只落款处,用更小的字,勾勒了一朵简笔的兰。
    这是她的小字,亦是只有极亲近之人才知晓的。她不知他是否认得,或许,他根本不会在意。
    她將信笺仔细封好,唤来贴身侍女,低声嘱咐道:“你將此信儘快送往昭同商会,让他们儘快交到顾县子手中,务必隱密。”
    昭同商会便是她一直跟大同村做生意的所谓“皇商”。
    商会里有跟大同村联繫的信鸽。
    侍女接过信,郑重地点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赵云澜再次走到窗边,望著已然漆黑的夜空,繁星点点。
    信已送出,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剩下的,便看那人的造化,以及……他究竟是否將这京城的暗流与她的提醒,放在心上了。
    她轻轻摩挲著袖中的琉璃镜,冰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顾洲远,但愿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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