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国,这周太太她不当了 - 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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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质问的话,他的神情却宛若祈求。
    “月月,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希望我怎么做。”
    第228章 允准
    “真是够了……”
    江月被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彷徨、惊恐,还有几分被人戳穿的心虚。
    “我就是喜欢逃避怎么了?我就是不想要家庭又怎么了?!我就是害怕怎么了!”
    她对着周颂年,声音尖利刺耳:“我为什么不能逃避,我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让自己舒服的状态,我就喜欢躲在壳里,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敲碎它,逼着我从里面出来!”
    “别把你说的那么高尚,周颂年,你只不过是想让我满足你的愿望而已。”
    他看穿了她。
    但她也未必不能洞悉他。
    她是他教出来的,他们有着同样的本质。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江月既是他的宝贝女孩洋娃娃,也是在实际意义上、他独一无二的财产跟精神双方面的继承人。
    没有人能取代江月在他心中的地位。
    孩子不行,其他女人不行,甚至连生他的父母,带大他的爷爷也不行。
    江月亦是如此。
    他们是一体两面的镜子,只能照出对方,照不出自己。
    每当要以对方为鉴的时候,镜面折断的疼痛,自我剖析的痛苦,都会让他们忍不住故态复萌,将痛苦转化为对双方的互相伤害。
    现在情况倒是发生了改变。
    周颂年认清了自己。
    即便是他认不清的时候,也是嘴上不承认,但实际行动却是一直在投降。
    江月是不愿意投降的。
    她是个十足的执拗性子。
    宁可把他捅死,把两个人都撕扯到面目全非,也不肯认输低头。
    于是江月怒骂他:“你这个自私的恶毒男人,你什么都不懂,我偏不要如你的意!”
    周颂年神情麻木地看着她,“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又一次对她投降。
    即便这场“战争”刚才由他发起。
    “我要你放我自由。”
    江月一开口就要踩他底线。
    周颂年也一如既往,没有同意:“只有这一点不行。”
    江月冷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是既想禁锢我的自由,又想复婚,还要我为了你的愿望,从壳里出来……”
    “说什么改变现状,学会成长,你们这些人口中的所谓的成长,只是因为它有利于你们而已!”
    他们只是想让她变成对他们有利的人而已。
    就像心理医生会让她学会原谅父母所带来的伤害。
    就像从小到大别人要她换位思考。
    要学会体谅别人的处境,要学会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要听话,要懂事,要做个好孩子,要成为别人家的好媳妇,要做个对别人有用,有帮助的人……
    “小月,你不这样做,未来的婆家迟早要把你赶出去。”
    “冬天洗几个碗而已,用得着放热水么,矫情,我当年嫁给你爸爸的时候,生孩子还要下地干活呢。”
    “江月,你去给人当情妇了是吗?你这样跟……有什么分别?”
    “你跟你爸简直是一个样子!你怎么不去死啊!”
    “小月,都是因为你,他们才看不起我们家,你爸爸现在回来了,别人就会知道我们是正常的家庭,不是一家子破鞋,不是没有男人……”
    “你老公不是很有钱吗?你为什么不让他帮忙,你爸爸他创业欠了钱,你也应该承担吧。”
    “小月,周家对你很好,颂年也对我们家很好,你要听他的话,你们快点生几个孩子,占住地位,外面的女人才不会抢了你的位置……”
    ……
    无数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严厉的、凶狠的、哀求的、温柔的、质问的、声嘶力竭的……
    江月眼前闪过女人或哭泣、或愤怒、或不满的脸。
    女人的唇一张一合,像是菜市场海鲜摊上嘴唇翕张着的濒死的鱼,牙齿由白到黄,面皮由紧致到皱纹攀附,皮肉松弛,眼睛也逐渐浑浊。
    终归是一道极好吃的肉。
    未必十足新鲜,但到底比死的值钱。
    她手上还牵着一个女孩,裙摆之下,一道长长的红绳垂了一地,将她们链接。
    女孩抬起头,江月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
    “妈妈。”
    江月怔愣愣的,她看清了自己的脸,也看到了吴敏敏的脸。
    她忍不住捂住了脸,哭了出来:“不要再骂我了,我根本就做不到,我恨他,我恨你们,我根本就不想出生。”
    “你以为我想出卖自己吗?你以为我天生就愿意做一个下贱的……”
    “你这么恨我,为什么不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把我打掉……”
    她带着憎恨,恶狠狠地说:“我早就该死了!”
    “月月!”
    周颂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蹲下身看着她。
    从刚才跟镜子里的人对视上开始,江月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一瞬间变得惊慌失措,甚至开始止不住落泪。
    周颂年在一旁叫她,她也不应,只自顾自的盯着镜子,而后捂住脸啜泣。
    情况看着就不对。
    周颂年也不敢招惹她,事实上他从她哭的时候就开始后悔了。
    他宁可被她辱骂,戳心窝子甚至挨巴掌,也不要看见她这副模样。
    毕竟于他而言。
    如果痛苦由她赐予,那它与蜜糖将毫无区别。
    江月依旧在哭,他安抚般抱住了她,她在啜泣中忍不住颤抖,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口中喃喃自语。
    周颂年尽力去听,很零碎的话,他要从中分析出可用信息。
    直到他听到那句话……
    周颂年觉得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
    江月是有一定的自毁倾向的,这种情况在他们相遇之初他就发现了。
    只要有向下的道路,她就一定会往下滑,好像在报复着什么人一般,宛如割肉还骨。
    无论他怎么拉扯,怎么引导她向上,怎么解决,隔离那些有可能伤害她的人。
    一旦遇到触发点,她就会做出类似的选择。
    “江月。”
    周颂年扯下她捂着脸逃避的手,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他们距离非常近,近到没有办法掩饰他们对视着的眼眸。
    “你不许死。”
    周颂年冷静地说,他此时此刻必须冷静,要比她更冷静。
    “我不会允许你抛弃我。”
    第229章 安全
    江月呆愣愣的,似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但她没有再哭,也不挣扎。
    周颂年退开一些,捧着她的脸,拇指抚过脸颊,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月月,别说那些话了。”
    周颂年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你不该死,月月,你一直都做得很好,那些事情都是别人的错,你一向很聪明,怎么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可是……”
    江月嗫嚅着,她想说些什么,但下一刻周颂年的脸在她面前放大。
    以吻封缄。
    他一向喜欢这种惩罚方式。
    ——在她说错话的时候。
    过了许久,周颂年才放开她,温和地说:“我想现在我们都冷静下来了,宝贝,你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手放在她身后,一下一下安抚般地抚过她的脊背。
    又引导她深呼吸,平复心情。
    见她不答,只抬头看向他,周颂年又说:“不要再说跟死亡相关的字眼,这很令人伤心,如果你说了那些话,那我会像刚才一样吻你。”
    江月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骂他:“你变态。”
    声线绵软。
    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因为方才的窒息。
    周颂年恬不知耻地点头,对着她浅笑:“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你要骂我是个坏男人,贪婪、下流、放荡、肮脏、变态……”
    他说这些字眼时,语气不带半分贬低,如平铺直述般倾吐而出。
    甚至说到结尾,周颂年还微微颔首,赞同般说:“那我会说,月月骂的真对,宝贝真了解老公,奖励你亲老公一下。”
    神经病。
    江月抿着唇,忍住不被他逗笑。
    周颂年却接了一句:“这句骂的也对,现在你可以亲我了。”
    他说着,还俯下身,单膝跪地,在她身前半蹲下来。
    江月坐着,他单膝跪地,比她矮上一些。
    周颂年矜持地仰起头,仿佛在等着她献吻。
    江月垂眸,“我没有说话。”
    她不理他,自然也不吻他。
    “是吗?”
    周颂年凑近了些,对上她垂落的视线:“刚才你的眼睛跟我说话了,它说你骂我是神经病,或者精神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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