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郎gb -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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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战场上待得久,纵使五官并不凌厉,可眉眼的神情已经被浸上沉肃,在她没有表情时,这种面色格外明显。
    于是,用晚膳的时候,华琅很疑惑,还有些焦虑。
    她这副脸色看上去着实不和善,可他今天没闹事,她早上不是还轻薄他么,怎么到晚上变成这副冷脸了。
    华琅静静用饭,思考着詹云湄今晚会不会报复他那一巴掌。
    两人无声用过饭,夜里詹云湄趁华琅在浴房洗浴,她把自己的东西搬到主房,坐在窗前歇脚。
    主房给华琅住后,房里多了他的味道,一种熏香,詹云湄叫不出名字,总之气味浓郁,能掩盖一切异味。
    华琅洗浴完,詹云湄趴在窗案前睡着了,他顿了顿,放轻脚步,打算去榻上坐着,没成想榻上多了一个软枕,可是没有多的被子。
    他不善地眯起眼,想让詹云湄滚出去,奈何他没有这个资格让她滚,最后怒气堆积在胸腔,自己气自己。
    “腿还疼吗?”詹云湄嗓音懒散,揉眼站起来,从华琅背后靠过去,虚拥着他坐下。
    华琅抵触地挥手拍开詹云湄,“不疼,你快走开!”
    “噢,”说着,詹云湄戳了下华琅受伤处。
    直肖轻微一戳,就疼得华琅猛烈缩腿,低压着嗯声憋疼。
    华琅咬牙瞪詹云湄,在他这般剜人视线下,詹云湄笑着走到门口,让姚淑娘拿冰袋和布帛来。
    伤处在大腿内侧,离他残缺处很近,却也不到那块位置,华琅只褪了一边裤子,用被子死死盖住上方,又把这条腿下方也盖住,只露腿部肿胀地方。
    华琅觉得自己命不太好,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詹云湄是个眼瞎的,盯准他。
    詹云湄处理伤口很认真,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眼神,她这样的冷静,终于让华琅好受一些。
    当詹云湄给他冰敷完,轻轻缠绕布帛后,她伸入一根手指试探距离,缠得太紧会影响血流。
    华琅明白詹云湄此刻没抱那些奇奇怪怪的心思,但他就是感觉微妙,她粗糙的指尖摸在皮肤上,很难不在意。
    直到她确认缠绕的紧度没问题,她才抬头,抬头与他距离很近,仅差一点便能鼻尖相触。
    华琅赶紧抓着被子后退,侧开头,侧头罢,入目又是詹云湄的枕头。
    怎么哪哪都是她!
    他慌慌张张,手忙脚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微表情变了又变,詹云湄看着,不知不觉弯眼。
    华琅是很可爱的,虽凶,但毫无攻击性,至少他心底清楚,他的第二条命是她给的,所以他不会彻底讨厌她。
    “华琅,我又救你命,又给你敷冰袋,你不打算感激我吗?”詹云湄抬上一边膝盖,压在榻上,塌身凑近。
    她太近,华琅恨不得把头扭断,紧皱眉:“怎么感激你,你还要如何感激?我什么都没有,也没法子帮你。”
    “帮我?帮我什么?”詹云湄听懂他的暗示,她装不懂,轻抬下颌,与他唇沿轻触。
    方一接触,华琅像被沸水烫到,一个激灵往后撤,詹云湄眼疾手快,虚揽他腰身,阻止他撤得太远,“你说,帮我什么?”
    “有意思吗?”华琅怒道,“我是个阉人,阉人是什么你难道不懂?将军不是成天和男人在一堆吗,难道不比我更了解?”
    “啊,你说这个啊,”詹云湄似懂非懂地点头,“我也没说需要你。”
    “……?”华琅愣愣看过去,詹云湄找准机会上前亲吻,华琅本想骂她,她恰好凑过来,唇舌便融了进去,搅蠕着暧昧湿热。
    华琅忘记了反抗,他根本不知道詹云湄是这样的人,从前只是碰一碰,现在变成了唇舌相交,吓得他脑袋空白。
    渐渐地,华琅发起颤,抬手挡住詹云湄,他撤,她进,再撤,再近,直至背抵床沿,无路可退。
    詹云湄用齿尖磨着华琅唇内,痛与痒同时袭来,他的喘息不自觉地加快、加重,面上晕透红,一直红彻耳根。
    许久,詹云湄松开华琅,笑着说:“华琅,你很可爱。”
    “滚……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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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一连几日的雪霁了,荣宁郡主便在这天来到校场,不想在校场做皇权贵人,来时排场小,也没告诉谁。
    荣宁郡主在武学方面有基础,不多,詹云湄安排她先去练练基本功,她点头,混到训练的士兵堆里去,和他们一起训练。
    即将年底,再过不久就要新年,新年少不了校阅,不仅是展示训练成果,更是要展示后禹已经完全立足,震慑四方。
    前朝至后禹,火器的运用已经很广泛了,火器在校阅上是重中之重的展示项目,詹云湄凡事都亲力亲为,于是得空时,亲自去检查火器囤备。
    庚祁昨天在京营待了一整晚,晚上下了场暴雨,演武堂还被锁了,出不去进不去,只好跑到火器库里去躲着。
    詹云湄今天来得很早,来时他还躺在檐下半梦半醒,她瞥了陈副将一眼,陈副将立即了然,上前虚踹庚祁一脚。
    庚祁骂咧着爬起,入目却是詹云湄的笑容,一时抿唇,咽下辱骂的话。
    几位官兵确认过牙牌,放行詹云湄,向她送去清点册。
    庚祁悄悄睨他们,这里没他什么事,便跟詹云湄说:“卑职先回去了,”话停顿,变得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昨儿个是谁锁了门,竟不晓得卑职还在里面!”
    詹云湄略意外挑眉,侧头看庚祁,“那真是辛苦庚副手了,快回去歇会儿吧,临近晌午那段时间你还要训兵呢。”
    昨天加职,今天竟还要他训兵。
    奈何庚祁完全不能拒绝,面色沉沉道:“好。”
    临近
    晌午训兵,校场里动作齐整,唯独末尾一个人挥着不伦不类的拳脚,在人群中格格不入,庚祁坐在台上,翘起腿。
    招手唤来长随,下巴向那处抬,语气不善:“怎么回事,那是谁?三脚猫功夫也混到校场来了。”
    长随踮脚,离得太远,他就算虚眼也看不清,随口说:“或许是哪个混小子偷摸着混进来的。”
    早上受气,正愁无处可泄,庚祁磨了磨牙,愤道:“把他带到演武堂来!”
    荣宁郡主还在人群末尾操练着,突然被人拎着往演武堂带,一听说他们怀疑她是混进来的毛头,她解释,他们却不怎么听。
    “你是郡主,我还是王爷呢!郡主根本就没来消息,你还在这儿装蒜!”
    庚祁见到人,粗略认了番,荣宁一身男子装束,他只认出她是女人,却没认出是郡主。
    “我还要给你出示身份不成?”荣宁郡主气愤道,她性子躁,不安分,一听庚祁要查她,登时暴怒,“把詹将军喊出来!要查也是她查,你有什么本事敢查我?”
    一听詹云湄,庚祁要一股气冒出来,猛拍桌,“你还敢吵?你这女人闯进京营,我还没先罚你,你知道我是谁么?”
    荣宁郡主被庚祁一气就彻底炸开,从腰间将亲王府的印信取出,砸在桌上,庚祁一瞧,愣了神色。
    他不说话了,被莫名质疑的气还没消,荣宁郡主走上前,指着鼻子凶道:“怎么?女人不能进京营?敢不敢把你这话往上传,皇帝还是女人,你怎么不说女人也敢当皇帝。”
    詹云湄回演武堂时,整个大堂都是荣宁郡主的声音,早上还说要谦虚着来,还没到中晌就闹事。
    以前也是这样,跟在詹云湄屁股后面,要跟她一起去锻炼,不给她找事。
    那会子荣宁郡主才几岁,她姨母,也就是当今的皇帝,不许她乱跑,她口口声声向詹云湄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告诉姨母。
    詹云湄半刻钟没盯紧她,她就闹出事,最后姨母知道了,把她二人一并数落。
    “荣宁郡主,”詹云湄皱眉,站在大堂门口。
    荣宁郡主停了争吵,冲庚祁哼声,跑到詹云湄身边,指庚祁,“他是什么人,敢质疑陛下!”
    “信口雌黄!”庚祁震惊睁眼,被荣宁郡主的胡言乱语气到脸涨红,“将军,卑职哪里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詹云湄淡淡看他,他眼瞪得极大,充斥慌张,看得出并未撒谎,于是轻轻拍了拍荣宁郡主的肩,屏退大堂其余人。
    “荣宁,把实情告诉我。”
    荣宁郡主啧嘴,不情不愿把真相道来。
    詹云湄这才恍然察觉,庚祁并不是因为华琅针对她,而是这些无关轻重的歧视,这样想来,华琅和他是私人恩怨,或者说,华琅和他无冤无仇,他只是将怒气撒在比他弱的人身上。
    庚祁依旧不服,荣宁郡主也没能平复,詹云湄想了想,说:“庚副手,就算是其他人混进京营,也该先确认,再想对策,这回记你过,另一桩事我只当没听见,你自己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然后拉着荣宁郡主的手往外走,“庚副手性子一概如此,口无遮拦,体谅他一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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