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郎gb -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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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宁郡主不屑与这种人争,争到最后也没意义的,拿不出实际,不让他看见,他就不会改变自己的偏知。
    “哼,这回算了,”荣宁郡主回握詹云湄的手,她的手很长,手指有些粗,指与掌心布满糙茧,握起来不舒服,但给人极大的安全感,“将军,你教我几招好不好?我已经练了一上午基本功了……”
    话语声越飘越远,庚祁盯着她们背影。
    “庚副手,”陈副将突然从背后而来,顺着庚祁的目光看了眼荣宁郡主,笑了笑,随后说,“冒犯郡主要挨罚的。”
    庚祁猛地回头,“郡主不是说算了?”
    陈副将挑挑眉,看向大堂角落,那儿隐着人,陈副将说:“那是郡主随身的嬷嬷,专门管郡主的,郡主说算了,她可没说,方才特地嘱托我要转告你,让你按规矩领罚。”
    庚祁哑火,只能照做。
    荣宁郡主出招莽撞,刀剑不稳,把詹云湄的袖子割破一截后,教习结束,詹云湄先检查过京营事宜。
    确认一切正常,才问荣宁郡主,“有没有人接你回亲王府?”
    荣宁郡主摇头,“没有,早上我自己来的,一个人都没带。”
    “那我送你回去。”
    .
    将军府终于修完善,几间空房装好,院子陈设也布置好,华琅喜欢坐在花厅,詹云湄就特地吩咐过修一修花厅。
    花厅周围的花草都被细致修理,延长亭檐,以阻挡风雪,华琅才不是爱花爱草的人,见它们生气盎然,没忍住,伸手给一通糟践。
    时常弄得一手泥,花厅也被弄得脏乱,华琅以此试探詹云湄的态度,没想到她压根不在意,还让人在花厅里置水缸,架子,和盆,好让他糟践完去洗手。
    于是糟践花草也没了兴致,华琅坐在长椅,面无表情地仰头望天。
    晴朗日的天有云,有阳光,华琅眼前发白,又有点涩眼,没忍住闭眼。
    忽然间,他的手被另一双粗糙的手握起,他没有剧烈反抗,慢慢睁开眼,眉头紧压,阴郁的气色随之弥漫。
    詹云湄不自觉弯唇,指尖捻了捻华琅的掌心,“今天怎么不去拔花扯草?”
    “没意思,”华琅抽回手,起身回屋,脚步透着若有若无地紧张。
    “那什么有意思?”詹云湄不紧不慢跟上。
    华琅不答。
    晚膳两人一起用,华琅吃了几口就不吃了,一天到晚都没怎么动弹,吃也是吃不下多少的。
    他不吃了,但不能下桌,因为詹云湄还在吃,便抄起手,观察她。
    第一眼过去,落在詹云湄的唇上,不算薄,不算厚,唇色红润而健康,她的唇极具侵占性,和她面上表现出的温和不同。
    每次亲他,就像要把他吞了似的。
    “啧,”华琅忍不住,别开脸。
    詹云湄一顿,“怎么了?”
    “没什么。”
    “噢,”詹云湄将视线从华琅浅浅冒红的耳尖挪走,蓦地想起庚祁,因问华琅,“你和庚祁有什么恩怨么?”
    “问这个做什么?”华琅警惕起来,莫不是她知道那天的事了?
    让她知道不会让他好受,从前耀武扬威的人,突然沦落为阶下囚,整日待在一方宅院,终于跑出去了,却被人在外羞辱,最后还是靠她才得以安全。
    一时间,自尊就被碾在地上摩擦。
    詹云湄放下碗筷,接过姚淑娘递来的手帕擦嘴,让姚淑娘先退下,随后站起身,轻拉华琅的手臂,“没什么,不过是这段时间才接触庚祁,他和我不太对付,想通过你多了解他,既然没什么恩怨,那也了解不到,走吧,和我出去走走。”
    “倒也不是没恩怨,”华琅小声说,说完意识到什么,却已经被詹云湄拉着出堂屋了,“去哪儿走?我不去,你别带上我。”
    詹云湄不理会华琅的弱弱抗议,亦装作没听见他的嘀咕,她微弯眉眼,温笑,“你这腿好几天了,应当恢复不少,多走走好得更快,也能多吃些饭。”
    “你把我当小孩子么?”华琅压着怒气,凶声说道,“你少和我接触,我就能吃下更多东西。”
    詹云湄停步,转身。
    华琅心颤一瞬,难不成这话刺激到她了?
    他不安地咽了咽喉咙,不敢再看她,垂眼注视地面,企图不在意她的审视。
    詹云湄步步靠近,华琅攥着衣角后退。
    虽然看不见詹云湄的样子,但她应该是生气了,毕竟他疯狂地在她的领域跳脚。
    她的双手探在他的腰侧,将他推在府墙前,微抬起头。
    华琅紧张地吸气,一点点挪动脑袋,詹云湄看着,索性上手掰他脸,往下掰,凑上去亲吻,从双唇,一路亲到耳畔。
    她只想亲一亲,没想到他抖得愈发厉害,口中吐露湿漉漉的喘气。
    詹云湄眨了眨眼,掌心慢慢地搭在华琅衣带上,想接着向下,向后,不过没有。
    他没有做好准备,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强迫华琅是很有意思的,詹云湄不介意听他挣扎而闹、而哭,甚至期待那一刻。
    可惜现在不行,以华琅自尊自傲的性子,他会应激。
    一阵拧掐的颈侧
    从腰间传来,詹云湄闷哼着声,在华琅的动作反抗下,放开了他。
    詹云湄还以为华琅已经抵触到连亲都不给了,没想到刚松开他,他立刻认命地把脸埋在她胸前,以她自上而下的视角,只能看见他红透的脖颈与耳朵。
    “说好走一走,”华琅气极,语气夹着怨,又有点恨,“怎么变成在外面轻薄我?”
    詹云湄听起来,他在害羞,很想笑,到底还是憋回去了,揉了揉他露在外的半边脸,说:“抱歉。”
    华琅愣神,僵硬抬起头,狐疑着。
    所以,她并没有因为他的驳斥而生气,还跟他道歉?
    那她没生气,就该到他生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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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华琅关上主房的门,不许詹云湄跟进来,接着气冲冲地吼她:“滚!”
    这就是他生气的方式,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而在詹云湄眼里,他这副样子依旧可爱,所谓过于弱小的人,连愠怒都成撒娇,不过如此。
    “可是我的软枕在里面,你打算让我不睡软枕吗?”詹云湄靠在门边,轻轻敲门。
    门开,她趔趄一下,门后华琅后退半步,要把软枕丢给她,她顺势从门缝钻进来,重新关门。
    詹云湄弯着温和的笑,不顾华琅的气急败坏,朝内侧浴房走去,“下回不在外面亲你了,别恼我。”
    她洗浴很快,还让人换了热水进去,留给华琅,华琅和她大眼瞪小眼,最终气红脸往浴房去。
    他去往浴房后,整个屋子都宁静下来,詹云湄先把炉子里的大炭夹出来,只剩几块小炭,大的全部装进篓子里,让姚淑娘收走。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詹云湄发现屋里除了华琅的必要衣物与用品以外,竟然什么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来这里住着一个华琅。
    连床榻被褥都被叠得整整齐齐,仿佛没人住过,只是空房。
    华琅得不到安全感,更没有侵占的意思,于是在主屋里的存在感极小。
    这倒是和詹云湄想象中的华琅不太一样,他应该强势、甚至是不择手段那类人。
    不过,即便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詹云湄也没怎么失望,现在的华琅也很好。
    她到窗案前,摆弄着案上熏香盘碟,指尖点了点,放在鼻下嗅,这倒是华琅身上的味道,浓郁的香气,几近刺鼻,味道有些像瑞脑。
    前朝腐败,最大一点就在于重赋税,残害民生,收上去的钱全进皇帝私库,华琅这个大太监估计也没少尝甜头,如今倒台,用不惯别的香,就只能凑合,用些味道相似的。
    詹云湄搓了搓手指,香粉细细碎碎飘在案上。
    华琅洗浴完,天已经很晚了,詹云湄等到他出来,在他谨慎的观察下,按他在榻。
    他懵了会儿,很快反应过来,抬手捂身子,狠道:“你要做什么?”
    詹云湄看着他这副姿态,不自觉笑出声,一边上榻一边说:“嗯,你觉得呢?”
    华琅凶神恶煞地眯起眼,詹云湄的影子压下来,外面那盏烛也被吹熄,他被吓住,猛地闭了眼,却没等到什么,只是身侧凹陷一点。
    “好眠,”詹云湄躺下了,睡在外侧。
    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没发生,华琅被自己的自作多情燥红耳尖,鼻息间哼声,想推她走开。
    还是没能动手,最后沉默着躺下,背对詹云湄。
    华琅没睡着。
    屋子里太冷了,他和詹云湄离得很远,被子中间一道大空隙,再塞一个人都足够,漏风,冷得发抖。
    华琅悄然下榻,想去给炉子加炭,没想到炭全都烧光了,他不想去喊姚淑娘。
    看谁先冻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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