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破镜重圆] -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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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哭都悄无声息,生怕打扰到别人。
    宋恪将纸巾放到她手边,礼貌地没有打扰。
    半小时后,车开进紫竹院,停在楼栋门前,汤慈再次转头向他道谢,声音嗡嗡,眼圈发红,但好在是没哭了。
    宋恪向她确认:“没事了吧?”
    汤慈摇了摇头,手上攥着用过的纸巾,一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宋恪笑笑,沉默了几秒问:“一直困扰你的难题还是没有解决吗?”
    汤慈怔住,片刻后才微微摇头。
    “你不妨换个解法。”宋恪看着她说:“记得高中时你给我讲题,你说那些所谓的难题都不止一种解法。”
    宋恪温声道:“我想人生的难题也一样。”
    汤慈呼吸顿住。
    宋恪笑了声:“这次换我当次学霸。”
    汤慈听着他轻松的语气,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谢谢你,班长,我会好好想想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互道晚安,宋恪看着汤慈的背影进入大堂,怅然地叹了声气,正准备驱车离开,视线收回时看到副驾座椅边掉落的钥匙。
    他将其拾起,下车朝大堂走去。
    /
    大堂靠近电梯的灯坏了,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汤慈快要走到电梯时才看到电梯外站着的盛毓。
    对上视线的瞬间,她心口陡然一跳,开口时嗓音发虚:“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在这?”盛毓双手插着兜,幽沉的瞳孔自上而下睨着她。
    汤慈向他走了一步,嗓音局促:“我没有这么说。”
    盛毓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忽然伸手在她红得明显的眼睑上蹭了蹭:“晚饭好吃么。”
    汤慈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惶惶点了点头。
    身后忽地传来一道脚步声,在安静的大堂格外清晰。
    汤慈下意识转头,下颌却被有力的掌心箍住,一动也不能动。
    她嘴唇张了张,还未发出声音。
    盛毓就捧着她的脸,很凶地吻了下来。
    第57章
    汤慈睁大眼睛,脚步下意识后退,盛毓就惩罚似的咬开了
    她的唇瓣,柔软的舌尖顺势探了进来。
    密匝的水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响亮,心跳快到鼓动着她的耳膜。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汤慈还是没有学会在接吻的时候呼吸,闭着气,没一会儿脸颊就涨得通红。
    盛毓的嘴唇移开一些,鼻梁和她相抵,指尖揉着她的耳廓说:“呼吸。”
    汤慈细细抽着气,赧声问他:“你为什么突然亲我。”
    盛毓朝大堂外睇了一眼,直起身按下电梯:“不能亲?”
    汤慈早忘了脚步声的事,亦步亦趋跟着他进了电梯轿厢,她不好意思承认,只好含混地说了一句:“我没这么说。”
    轿厢内的气氛因刚刚片刻旖旎而热烈,仿佛吐息都带着微弱电流,让汤慈的指尖微微发麻。
    宋恪的话言犹在耳,汤慈鼓起勇气重拾笔杆,朝盛毓贴近了一点,想试试另一种解法。
    “今天晚上一起吃饭的除了江蝉,还有…宋恪。”汤慈小心翼翼侧目望他:“刚才其实是他送我回来的。”
    盛毓双颊收紧,偏头看他,漆黑瞳孔浓墨一样沉。
    汤慈被他看得打怯,话也有些磕绊:“我,我和宋恪——”
    “我没兴趣。”
    盛毓打断她,表情冷然地转过头,电梯正好到站,他径直走了出去。
    汤慈鼻尖一酸,眼前浮起白雾,看着盛毓开门的背影,抬脚慢慢跟了过去。
    室内气温偏凉,中央空调的出风口持续吹着冷风,打在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盛毓进门到厨房倒了杯冰水,端着回了房间,全程将她晾在一边。
    汤慈听到他关上卧室的门,愣愣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有样学样,从冰箱内拿出水壶,倒了杯水,站在厨房喝。
    冰凉液体入喉,坠入胃袋,在内外凉意的双重侵蚀下,她才发现自己错的荒谬。
    过期的难题早已封存至密封袋,没了换解法的必要。
    /
    一中的谢师活动来了很多人,除了往届的学生,还有各类媒体,偌大校园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宋恪到了之后就发挥班干部的余热,将班里同学都组织在了一起,带他们领物料,做游戏。
    老许穿梭在各届带过的学生中间,忙得脚不沾地,到了演讲环节往讲台上一站仍然神采奕奕。
    她在台上讲话的模样和从前没什么分别,汤慈在下面坐着恍然间以为回到了中学时代,这种感觉在老许拿出一个密封的箱子时达到顶峰。
    “这个是你们高三时写下的对未来的期许,”老许说着揭开了箱子上的封条:“到场的同学可以过来找到自己的纸条,看看愿望都成真了没。”
    班里同学大多都忘记了还有这事,纷纷新奇地上前,去找写着自己名字的纸条。
    汤慈对此事也只剩下模糊的印象,一时间没想起自己当时写的是什么内容,等箱子前的人少了之后,也过去翻找起来。
    箱子里的纸条剩得不多,她很快地便找到自己的那张,打开后上面赫然写着——希望高考后的一个月都是晴天。
    她捏着纸条怔了几秒,恍然想起,她这句话还潜藏着另一个意思,那就是希望那时的盛毓飞往澳洲的时候,天空是晴朗的。
    同学们互相传阅着手中的纸条,不时地复述出来引发大家一阵哄笑。
    “希望刘酩能答应我的表白,如果不行的话,孙舟答应也可以。”
    “希望我上的大学食堂饭菜很好吃。”
    “希望我上了大学能莫名其妙学会高数。”
    ……
    曾经幼稚的期许经过岁月的洗礼,实现还是没有实现,早就变得不再重要,变成了一笑而过的谈资。
    老许见大家都拿到了自己的纸条,作势要将箱子重新封起来,宋恪却突然和老许说了句什么,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纸条,递给了汤慈。
    汤慈看着纸条上的名字,抿了抿唇,轻声问:“可以吗?”
    宋恪耸了耸肩:“反正他也不会来拿。”
    汤慈吞了吞喉咙,将那张写着盛毓名字的纸条展开,看清上面的字之后,心口陡然收紧。
    掌心大小的纸张上,只写了两个字。
    ——汤慈。
    字迹遒劲洒脱,确实是盛毓的字迹。
    汤慈指尖蹭着纸张上黑色的油墨,脑海里想象着盛毓写下这张纸条时的表情,桀骜的,张扬的。
    带着淡淡的疏离。
    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写下的这张纸条,已经无从得知,但时至今日,他应该和他们所有人一样早就将这微不足道的愿望抛诸脑后了。
    忽而一阵风吹来,将她手中的相叠的两张纸条吹落,泛黄的白色纸页在草地上翻滚了一圈,又分别被吹到了更远的地方。
    汤慈捻了捻空落落的手心,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被江蝉叫去和同学合影。
    热热闹闹地合完照,大家又在主持人的带领下玩了会儿互动游戏,游戏做完,每个人都领到了学校的纪念徽章。
    汤慈手里攥着一个红色徽章,问江蝉能不能再跟她做一次游戏:“我想再要一个。”
    江蝉意外地“啊?”了一声:“你不是不爱收集这些文创吗?”
    汤慈又朝奖品桌上那枚蓝色的纪念章看了一眼:“就是觉得挺好看的。”
    反正也没事,江蝉就又陪着汤慈做了一遍,拿到了那枚蓝色的徽章。
    汤慈将一红一蓝两枚徽章仔细地收进了口袋,才和江蝉他们一道去操场边休息。
    江蝉一到操场,目光就锁定不远处的小卖部。
    “我去买奶茶,你俩喝吗?”
    宋恪摇了摇头,汤慈说:“帮我带瓶矿泉水吧。”
    江蝉点头离开。
    汤慈情绪不高,又怕自己的状态影响到朋友,便主动和宋恪闲聊,聊着聊着话题转到国内新锐装置设计师梁齐身上。
    梁齐近日正在首都办展,宣传说这是他蛰伏四年后的突破之作。
    汤慈上大学时就很喜欢梁齐,还买过他的书,也曾为他闭关感到遗憾,因此她凑到宋恪的手机屏幕跟前认真看完了宣传页。
    宣传页最后的界面写着梁齐此次展览的地址,就在宋恪家附近。
    难得见汤慈对什么东西这么喜欢,宋恪问:“你想去吗?”
    汤慈抿了抿唇:“展览结束的时间要到十点钟了,感觉有点晚。”
    宋恪指着手机上的地址,凑近给她看:“时间不是问题,你来了住我家就行。”
    /
    盛毓带着蓝牙耳机坐在后座开会,偶尔说几声决策,敲几下键盘。
    比起车内的安静,车外是一番热闹到混乱的景象。
    这条不算宽阔的街道,挤挤挨挨停满了轿车,项文脚尖点着刹车,缓慢挪动了一刻钟,才找到堵车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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