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刺我之后世子成舔狗了 -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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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济半拖半拽地拉着脸色铁青的萧寒声离开,崔令容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波澜未起。
    且不论她此刻尚未能全然将后背托付给萧寒声,即便他曾口口声声说愿意入赘,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戏言罢了。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崔令容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顺着萧寒声离开的背影望去。
    第46章 破防
    这一幕恰好落在陈氏眼里,她心中微定,知道第一步“吃醋”的引子已然奏效,接下来便是攻心的关键。
    她刻意清了清嗓子,又极轻地叹出一口气,那声叹息里藏着恰到好处的落寞,果然瞬间拉回了崔令容的注意力。
    “夫人是有烦心事?”崔令容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探询。
    陈氏垂眸拢了拢袖口,声音微沉:“见到寒声,我便想起我那苦命的姐姐。当初她一心要嫁入王府,满心盼着平南王的真情,可还未油尽灯枯,平南王就以平妻之礼娶了秋氏。
    不到半年,我姐姐便去了,寒声也从那时起离开了王府,我寻遍各处都没有音讯。可如今,他竟为了你回来了。”
    话音落地,崔令容心头一凛,瞬间品出了话里的深意,当即蹙眉解释:“夫人误会了,他回王府,并非是为了我。”
    “起初我也当他是回心转意,想原谅他父亲了。”陈氏抬眼望她,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点拨,“可崔娘子你细想,他一回王府便接了武德司使的位置,还主动去查与你义兄有关的少女拐卖案。那武德司使是什么地方?权柄重,却也步步是险啊!”
    这句话像一块石子投进崔令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她抿紧唇,半晌都沉默不语。
    陈氏见状趁热打铁,声音放柔了些,带着长辈般的恳切:“我这外甥,看着冷硬,心肠却热,性子像极了他母亲,最是重情重义。一旦认准了人,绝不会轻易放手。你以为他说要入赘,是随口闹着玩的?崔娘子,你且等着看,他定会用行动证明的。”
    话说到这里,陈氏便收了声,她深谙言多必失的道理,当即起身准备离开。崔令容也跟着起身,却被陈氏轻轻按住肩膀,重新推回了石凳上。
    “今日这说客,是我自愿当的,寒声并不知情。”陈氏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真切的期许,“他不想错过你,同样,我也不想让他失去一个值得真心相待的人。崔娘子,你好好想想吧。”
    脚步声渐远,廊下只剩崔令容一人。秋风吹过,更多的秋叶悠悠落下,顺着廊柱滚到她脚边,渐渐铺满了前方的小径。
    日落的余晖为天际镀上一层暖金,国公府的品茗宴终于在贵女们的笑语声中落下帷幕。
    府门外,每位离去的贵女手中都拎着一只挎包般精巧的礼盒,崔氏的招牌在霞光里隐约可见。
    宝珠已在马车旁等候多时,见崔令容带着轻松的笑意踏上马车,悬了半日的心彻底放下。
    缰绳轻扬,马车缓缓驶动。崔令容靠在微凉的车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陈氏廊下那番话又在耳边响起,搅得她心绪难平。
    就在这时,“叩叩”两声轻响从车外传来。
    她心头一动,伸手掀开帘子,撞入的却是一双盛满笑意的漆黑眼眸。
    萧寒声正驾着马与马车并行,秋风卷着他的袍角猎猎而动,眼底的光比天边的晚霞还要明亮。
    “恭喜崔老板,”他率先开口,语气里藏着真切的赞许,“自今日起,崔家茶叶铺的招牌算是彻底活过来了。”
    崔令容弯了弯眼,笑意从眼底漫出:“萧寒声,谢谢你。”
    萧寒声微微侧身,努力抑制住唇角的弧度,待平复了情绪才转回头,状似不经意地问:“尤文慎如何?”
    尤文慎,父亲当年资助的寒门学子之一,自崔家招赘的消息传出后便主动靠近,更是眼下父母最中意的人选。
    崔令容闻言,脱口反问:“那位裴小姐如何?”
    见她这般模样,萧寒声脸上的笑意更浓,索性坦率道:“我姨母是一箭双雕。当着你的面说我相看裴小姐,实则是安排周济与她见面,我不过是个引周济露面的幌子罢了。”
    话音刚落,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望过来:“不过,你在意了?”
    “谁在意了!”崔令容轻哼一声,急忙找补,“你……你不也问我尤文慎了吗?”
    “是啊,”萧寒声低笑出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因为我在意你,所以我想问。你莫非也是如此?”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心湖,崔令容慌忙放下车帘,不再与他辩解。
    秋风穿过车帘的缝隙,掀起一角,萧寒声望见她微垂的后脑,便不再打趣,语气骤然郑重起来。
    “尤文慎并非良人。你父亲出事时,他不闻不问。如今崔家洗刷冤屈,他倒主动站了出来,委实没有担当。”
    这同样是崔令容藏在心底的想法。
    此人,确实无担当。
    可父亲却总说,尤慎文家境贫寒,本就无力相助,崔家落难时他未曾落井下石,已比许多人强上不少。
    人与人之间全是比出来的。
    崔令容隔着t车帘,轻声却坚定地回应:“我知晓,我不会拿自己的婚事当玩笑,更不会意气用事。”
    *
    暮色漫进崔家小院时,崔令容才踏着余晖归来。
    掀开门帘的刹那,她先是瞥见桌边等候的父母,目光一转,又撞见了端坐一旁的尤文慎,诧异只在眼底停留了一瞬,便很快敛去,客气颔首。
    “尤公子。”
    尤文慎像是被这声招呼惊到,手指猛地攥紧了袖口,慌忙起身时动作过急,胳膊肘带翻了身侧的木椅,“哐当”一声在屋内格外清晰。
    他脸瞬间涨红,连连拱手作揖:“让崔娘子见笑了。”
    “无碍无碍。”崔父连忙打圆场,转头向女儿解释,“文慎今日帮我寻着本难找的好书,我便邀他来家里吃顿便饭。”
    尤文慎始终垂着脑袋,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举手之劳,崔叔实在客气了。”
    崔令容饿了一整天,早没了寒暄的心思,直截了当地开口:“咱们别站着说了,快开饭吧。”话音刚落,她便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全然不顾崔母在一旁使劲冲她递的眼色。
    她这副坦然模样,倒让尤文慎更显局促。
    他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直视,只偶尔用余光飞快地瞟向对面,长睫垂落,像掩着满心的不自信。
    饭桌上,崔家三口倒是谈笑自如,崔母见尤文慎一直沉默,怕他觉得被冷落,主动找话:“尤公子现下是在帮书院抄书?”
    突然被点名,尤文慎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像是被点燃了什么,急切地应声。
    “夫人放心,我如今虽还进不了官府抄书,但书院给的工钱也不少!日后我定能更努力,绝不会让旁人瞧不起!”
    这番话说得又急又响,崔父崔母对视一眼,都看出了这孩子心底的敏感自卑。
    崔父温声解释:“文慎,我们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你别激动。”
    尤文慎这才察觉自己失态,眼神瞬间慌乱起来,拳头紧紧攥着,下意识瞟向崔令容。却见她仍专心扒着碗里的饭,仿佛没听见他方才的话。
    他按捺住心底翻涌的失落与不安,慢慢坐回去,一个念头反复盘旋:她是不是也瞧不起他这个抄书的?
    崔令容其实早看出了他的局促,只是不愿过分关注让他更紧张,才佯装漠然。
    见他垂头丧气地坐好,她自然地夹了块剔去刺的鱼肉,递到他碗边:“尤公子,我母亲做鱼最是拿手,你尝尝。”
    “诶!”尤文慎忙不迭端起碗接住,耳尖悄悄泛起红。崔母见氛围缓和下来,便不再多言,四人在渐渐消散的拘谨里,安静地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崔令容刚要回屋歇着,就被崔母拉住了胳膊。“令容,你去送送尤公子。”母亲凑近她耳畔,压低声音补充,“趁机同人家把话说清楚。”
    崔令容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灶房拎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掀开帘子,对门口等候的尤文慎道:“尤公子,我送你。”
    月光在青石板路上拖出两道细长的影子,二人并肩走着,只有鞋底蹭过石块的“沙沙”声在昏暗里格外清晰。
    崔令容捏着灯笼柄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反复琢磨着说辞,生怕接下来说的话会刺痛尤文慎。
    “尤公子。”她先开了口,声音放得轻柔,“我先前听说,你极是热心,还收养了好些无家可归的猫猫狗狗?”
    尤文慎脚步微顿,脑海里猛地闪过那些惨死在他手下的生灵,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心虚,随即又被他强压下去,垂着眸应道:“不过是瞧着它们可怜,便顺手抱回家。”
    “那你真是个好人。”崔令容暗自松了口气,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便坦率说道,“只是我这人实在俗气,眼里心里都偏爱些实在的铜臭,于尤公子而言,当真算不上什么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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