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十二符咒,我在一人甲子荡魔 - 第100章 非道门负你
张玄清离开苗疆蛊村之后,终於在苗疆蛊村的不远处,找到了石坚。
湘西地界,十万大山褶皱深处,江水湍急的渡口旁,歪斜地杵著一座三层木楼。
褪色的酒旗在湿冷的江风里半卷著,露出个模糊的“松”字。
这便是松鹤楼。
楼是老的,木头被江雾和油烟浸润得发黑,楼梯踩上去吱嘎作响,如同垂暮老人的呻吟。
空气里永远混杂著劣酒、河鲜腥气和柴火烟味,是三教九流歇脚、销赃、乃至暂时遗忘身份的泥潭。
石坚到这里已有半月。
那身象徵茅山道统的明黄道袍早已被他亲手撕裂焚毁,如今只著一件洗得发白、毫无纹饰的玄黑旧袍。
他每日天未亮即起,沉默地清扫后院堆积如山的腐叶与昨夜酒客的秽物,劈柴的斧头落下时,带著一种刻板的精准,每一根柴的切口都平滑如镜,长短粗细毫釐不差,仿佛在以此维繫內心秩序崩塌后仅存的、摇摇欲坠的方圆。
劈完柴,他便坐在后院角落那条瘸腿的长凳上,望著浑浊奔流的江水,目光沉鬱如同江底万载不化的礁石,周身三尺之內,连最聒噪的蝇虫都避之不及。
掌柜刘全,是个精瘦如猿猴的中年人,总是一身半旧的靛蓝布褂,眼神却锐利得像能剥开人皮看到骨头。
他从不问石坚的来歷,只在石坚踉蹌著走进松鹤楼大门那夜,瞥了一眼对方玄黑袍袖边缘残留的、难以洗净的暗褐色焦痕和那身几乎压垮脊樑的孤绝死气,便淡淡丟下一句:“后院柴房空著,想住就住,工钱抵食宿。前堂人多眼杂,没事別往前凑。”
这便是收留。没有多余的同情,更像一种对等交易下的默契。
这日午后,江雾未散,楼里瀰漫著一股隔夜宿醉的酸腐气。
石坚正沉默地擦拭著后厨油腻的灶台,指尖抹过陈年积垢,动作一丝不苟,將那乌黑的油泥刮下,仿佛在进行某种苦行般的仪轨。
忽然,前堂隱隱传来的喧囂声,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抚平了。
一种迥异於此地腌臢浑浊的“清气”,如同投入泥潭的一块寒玉,悄然瀰漫开来,穿透了油烟与酒气,直达后厨。
石坚擦拭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石道长,灶上的活计,先放放?” 刘全的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石坚直起身,將手中浸满油污的抹布叠好,放在一旁。他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沉寂如枯井的眼睛看向刘全。
刘全侧身让开门口,朝前堂方向抬了抬下巴,嘴角掛著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看好戏又带著点深意的弧度:“前头,来了位贵客。点名,要见见新来的『劈柴师傅』。”
石坚面无表情,用一旁木桶里的冷水净了手,又將玄黑旧袍本就不存在的褶皱抚了抚,这才迈步走出油烟瀰漫的后厨,踏入相对明亮些的前堂。
喧囂已然彻底沉寂。
几张破桌子旁的糙汉们,此刻都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缩著脖子,眼神敬畏又好奇地瞟向柜檯方向——
一个青年道人。
来人约莫二十年纪,
正是龙虎山天师府高功,张玄清。
张玄清的目光越过略显侷促的刘全,落在石坚身上。
“石道长。”
“好久不见。”
石坚的脚步停在距离柜檯丈许之地。
他微微頷首,算是回礼,动作依旧带著刻入骨髓的礼仪分寸,却冷硬如铁。
玄黑的旧袍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周身那股死寂般的压抑感,与张玄清身上自然流露的清净道韵格格不入,仿佛两个世界在此碰撞。
“张道长此来,何事?”石坚的声音低沉沙哑,並无波澜。
张玄清指尖跳跃的铜钱倏然停止,被他轻轻按在柜檯上。
他凝视著石坚那双沉寂的、仿佛蕴藏著无尽雷霆风暴过后灰烬的眼睛,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茅山负你,非道门负你。”
他顿了顿,迎著石坚骤然锐利了一瞬、旋即又復归死寂的目光,拋出了那根橄欖枝:
“石道长,茅山不要你…”
“那就来我们龙虎山吧。”
空气凝固了!
石坚不可思议的看著面前张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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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请假一天么么噠~
祝大家七夕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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