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十二符咒,我在一人甲子荡魔 - 第105章 尸毒入骨,神仙难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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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
    “咚咚咚.......”
    残月西沉,星辉熹微。
    寅时三刻,万籟俱寂的济世堂深院,被一阵急促、疯狂、几乎要捶碎门板的砸门声猛然撕裂!
    “救命啊——!陆神医!救命——!!”
    悽厉苍老的哭嚎穿透厚重的门扉,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在凝滯的夜色里反覆衝撞,带著令人头皮发麻的绝望。
    值夜的弟子从沉睡中被惊醒,连滚爬爬地冲向角门,睡眼惺忪间拉开沉重的门栓。
    “吱呀——”
    门刚开一道缝隙,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著剧烈腐臭与甜腥的恶浊之气,如同实质的脓液,汹涌地灌入院內!
    那气味浓烈到几乎令人窒息,瞬间衝散了庭院中沉淀的草木药香。
    值夜弟子首当其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直接扶著门框剧烈地乾呕起来,胆汁混合著胃液喷在地上,涕泪横流,脸色惨白如纸。
    门外,一个鬚髮凌乱、衣衫襤褸的老农,形容枯槁如同风中残烛,浑浊的老眼里布满了血丝和绝望的泪水,正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著倚靠在他身上的另一个人影。
    当眾人的目光,借著廊下惨白的灯笼光芒,聚焦在那个被搀扶的人影身上时——
    “呕——!”
    “天哪!那是什么?!”
    “鬼!是恶鬼缠身了!!”
    此起彼伏的惊呼与更剧烈的乾呕声瞬间炸开!
    几个隨后赶来的年轻弟子,只看了一眼,便嚇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倒退数步,更有甚者直接瘫软在地,浑身筛糠般发抖,仿佛看到了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只见那被老农半拖半抱著的男子——或者说,那勉强还维持著人形的“东西”——从头到脚,密密麻麻布满了烂疮!
    那不是寻常的癤肿脓包,而是如同被无形的恶虫啃噬、又被毒液反覆浸泡过的、活著的腐烂!
    大的如婴儿拳头,小的也有铜钱大小,层层叠叠,覆盖了每一寸裸露的皮肤,甚至蔓延到了头皮和耳廓深处!
    疮口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混杂著污黑、暗紫、惨绿、脓黄的斑斕色彩!
    粘稠发亮的脓血和黄绿色的腐液正源源不断地从翻卷糜烂的疮口边缘渗出、流淌、滴落,在他襤褸的衣衫上凝结成一块块噁心的硬痂。
    在地上拖出粘腻腥臭的轨跡。无数细小的白色蛆虫,在那些最深最烂的疮洞里疯狂地蠕动、翻滚、穿梭!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有些疮口的边缘皮肤呈现出一种半融化的胶质状態,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溃烂脱落,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
    整个躯体,如同刚从千年腐尸沼泽里打捞上来,散发著浓郁到化不开的死亡与腐朽的气息!
    那人双目紧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身体间歇性地剧烈抽搐一下,每一次抽搐都带起更多的脓血飞溅。
    “救...救救我儿啊!陆神医!求求您!菩萨啊!!”
    老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血渍混著污泥,泣不成声,“我们跑遍了方圆百里的郎中...没人...没人敢碰啊!说是...恶鬼缠身...熬不过三天了!求济世堂活菩萨显灵啊!!”
    整个前院彻底乱了套!
    惊恐的尖叫、剧烈的乾呕、绝望的哭嚎交织在一起,如同末日降临。
    即便是几位年长稳重的管事,此刻也是脸色煞白,强忍著胃部的翻腾,下意识地用手帕死死捂住口鼻,连连后退,眼中充满了惊惧与茫然。
    “都让开!”一声低沉却蕴含无上威严的断喝响起!
    白髮如银的陆青囊,只来得及披上一件外袍,便已疾步赶到。
    他那张平日里矍鑠红润的脸,此刻也凝重得如同铁铸,眉头紧锁成川字,眼中再无半分平日的从容,只剩下医者面对未知恶疾时的震撼与凝重。
    他挥开挡在身前瑟瑟发抖的弟子,无视那扑面而来的致命恶臭,一步踏前!
    没有丝毫犹豫,
    这位济世堂的掌堂直接蹲下身,枯瘦但异常稳定的手指,无视那流淌的脓血和蠕动的蛆虫,小心翼翼地拨开几处相对“完好”的疮口边缘,凑近仔细观察脓液的顏色、质地。
    他掰开病人的眼皮,瞳孔涣散无光。手指搭上那布满烂疮、几乎找不到脉搏位置的脖颈,触手之处皮肤湿滑溃烂,脉象微弱凌乱,杂乱无章,如同风中残烛,时而急促如奔马,时而又微弱似游丝断绝,带著一种诡异的、非生非死的滯涩感。
    陆青囊又从弟子手中接过一根细长的银针,强忍著剧烈的视觉与嗅觉衝击,极其小心地刺入一处尚未完全溃烂的疮口边缘皮肤。
    拔出时,针尖带出一点粘稠的脓血。
    他凑到鼻端,闭目深深一嗅——
    剎那间,陆青囊的脸色剧变!
    如同被无形重拳击中,猛地倒退一步,手中的银针“噹啷”一声掉落在地!
    “师父!”弟子们惊呼。
    陆青囊死死盯著地上那点脓血,浑浊的眼眸中翻涌著惊涛骇浪般的震惊与难以言喻的恐惧!
    那气味...绝非人间任何已知的毒物或者疫病所能拥有!它融合了腐尸、败血、沼泽瘴癘、某种腥甜剧毒草、甚至...一丝若有若无的、属於阴秽鬼物的腥气!
    这超出了他毕生所学、毕生所见的范畴!这是某种完全未知的、只存在於志怪传说或者瘟疫禁忌记载中的“绝秽恶疮”!
    “快!抬进『沉馆』!用艾草苍朮熏蒸!所有人退后!不得靠近十步之內!取『辟秽丹』含服!”陆青囊的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颤抖,迅速下达命令。
    沉馆是济世堂最偏远、防护最严密的隔离病室。
    然而,他眼底深处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挫败与无力,却无法掩饰。
    抬进去又如何?
    熏蒸、辟秽...都只是权宜之计!
    他根本不识此症!
    不知其源,不明其理!
    所有对症的方剂、药石,在此刻都成了无的之矢!
    难道...难道真如那些庸医所言,是恶鬼缠身,药石无灵?
    只能眼睁睁看著这年轻的生命在绝望的溃烂中化为脓血?
    弟子们强忍著恐惧,七手八脚地抬起那不断滴落脓血、散发著死亡气息的躯体,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绝望。
    老农瘫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整个济世堂前院,瀰漫著一种令人窒息的、名为“束手无策”的沉重阴霾。
    就在这绝望瀰漫、人人自危之际!
    混乱嘈杂的人群边缘,一直沉静如渊的张玄清,动了。
    张玄清不知何时也已来到前院,他並未靠近,只是远远地站在廊下的阴影里,如同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当陆青囊发出那声带著颤抖的命令,当眾人抬起那具腐烂的躯体准备转移时,他深邃的目光穿透人群,落在了那张布满恐怖疮口、气息奄奄的脸上。
    张玄清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个哪是什么烂疮啊。
    这是感染了“尸毒”。
    而且,尸毒入骨,马上就要死了,甚至死后直接变成恶尸。
    神仙难救。
    不过,张玄清可以救。
    没有犹豫,没有言语。
    他一步踏出阴影,向著那移动的、散发著死亡气息的中心走去。
    步履从容,没有丝毫迟滯。
    青布道袍拂过沾染著零星脓血的地面,纤尘不染。
    “张玄清!等等!”
    一只带著温热与颤抖的手,猛地从斜刺里伸出,紧紧地、近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地拉住了张玄清的左手手腕!
    是端木瑛。
    她显然也是仓促起身,只披著一件单薄的素色外衫,长发未及梳理,有几缕散乱地贴在因惊惧和奔跑而泛红的脸颊旁。
    她的脸色比灯笼纸还要苍白,那双清澈如泉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种发自肺腑的、不顾一切的担忧!
    “別过去!太危险了!”
    她的声音因焦急而带著撕裂般的沙哑,手指死死攥著张玄清的手腕,指节用力到泛白,仿佛要將他从悬崖边拖回来,“那...那疮...那气味...师父都...从未见过!定是极凶极恶的秽毒!沾惹不得!会...会被传染的!快回来!”
    她的眼中甚至急出了泪光,混合著对那可怕病症的本能恐惧和对张玄清安危的深切忧虑。
    张玄清的脚步,因这突如其来的拉扯而微微一顿。
    他缓缓侧过头。
    廊下昏黄摇曳的灯光,照亮了他半张冷峻的侧脸。
    张玄清垂眸,目光落在端木瑛那只因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死死攥住他手腕的縴手上。
    那温热细腻的触感,与她眼中的惊惶担忧,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在他古井无波的心湖中,漾开了一丝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涟漪。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平静无波。
    他只是轻轻抬起右手,覆盖在端木瑛那只因极度紧张而冰冷僵硬的縴手上。
    动作很轻,带著一种不容抗拒的、却又奇异的安抚力量。
    然后,他微微用力,以一种不会弄疼她、却足以让她无法抗拒的沉稳力道,一根一根地,將她紧攥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腕上,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剥离。
    “无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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