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十二符咒,我在一人甲子荡魔 - 第109章 牛开甲汗流浹背落荒而逃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端木瑛抬手,再次指向那道青影,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牛开甲那颗骄傲得近乎自负的心臟上:
    “医术——你可有他翻掌之间逆转生死、驱散绝秽的本事?!”
    “家世——你可有他遗世独立、睥睨一切、视凡尘富贵如无物的底气?!”
    “他可是天师继承人!”
    “力量——你可有他凌驾生死法则之上、让济世堂掌堂都惊为天人的无上伟力?!”
    端木瑛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著一种压抑太久的爆发与淋漓的质问:“你告诉我!你告诉我牛开甲!你哪一点能胜过他?!哪怕一丝一毫?!”
    “我......”
    牛开甲被她连珠炮般的詰问逼得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
    他想反驳,想怒吼!
    医术?
    昨夜那神跡他虽未亲见,但济世堂上下连同陆青囊的表现,足以说明一切!
    那是他穷尽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境界!
    家世?
    在那种翻掌改写现实的绝对力量面前,所谓的名门望族,所谓的太医院先祖,简直如同尘埃般可笑!
    他精心营造的温润形象彻底崩塌,只剩下狼狈与狰狞。
    “连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了,”端木瑛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却带著更深的、近乎残忍的轻蔑,“也配妄想娶我端木瑛?”
    “我看你连他的影子都比不上!”
    “噗——!”
    最后那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牛开甲浑身剧震,喉头猛地一甜,一股腥气直衝口腔!
    他强行忍住,没有当场喷出血来,但脸色已煞白如金纸,身体摇摇欲坠!
    那双曾充满自信和炙热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被彻底击碎后的空洞、怨毒与一丝......无法言喻的恐惧!
    他死死地盯著草丛后那道身影,又猛地转向端木瑛,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咔嚓!
    是他腰间那块象徵著身份与骄傲的蟠龙玉佩,因他躯体剧烈的颤抖,竟生生从丝絛上绷断,掉落在地,摔在沾著露水的泥土里,溅起几点浑浊的泥浆。
    羊脂白玉沾染污秽,如同他此刻破碎的骄傲与精心维持的表象。
    端木瑛不再看他,也不再看父亲。
    她只是缓缓地、带著一种耗尽所有力气却又无比释然的姿態,放下了那根指向张玄清的手臂。
    晨风吹过夏枯草丛,紫色的穗轻轻摇曳。
    草丛后,张玄清那道沉静如渊的青影,始终未动。
    他的右手,一直负在身后。
    此刻,那宽大的袍袖之中,修长如玉的食指指尖,正极其缓慢而轻微地......捻过一片悄然飘落在他袖口的、带著露水的夏枯草瓣。
    露水清凉,瓣微紫。
    药圃死寂,胜负已分。
    牛开甲胸膛剧烈起伏,如同被烈火灼烧的风箱。
    端木瑛那石破天惊的“比他强”三个字,连同那根倔强指向青影的手指,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他二十五年精心构筑的骄傲壁垒。
    羊脂白玉蒙尘的模样,仿佛是他此刻尊严最刺眼的写照。
    屈辱、愤怒、被彻底碾碎的痛苦,混合著对那道青影本能般的、无法言说的恐惧,在他体內疯狂衝撞、发酵,几乎要炸裂开来!
    “天师府的道士?!”
    他猛地抬头,俊朗的面容因极致的情绪扭曲得近乎狰狞,声音嘶哑、尖利,带著破釜沉舟般的疯狂,“好!好一个端木小姐!好一个『比他强』!”
    他身上那股刻意薰染的温润如玉彻底剥落,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凶悍与不顾一切。
    他猛地推开试图上前劝阻的端木诚,后者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脸上写满惊惶与不安。
    牛开甲深吸一口气,那混合著泥土清气与自己身上甜腻龙涎香的空气,此刻吸入肺腑却如同滚烫的刀片。
    “我牛开甲!杏林牛氏嫡传!太医院院判之后!岂容你辱?”
    最后一个“辱”字,如同炸雷般吼出!
    他右脚猛地一跺地面,震得脚边几株低矮药草簌簌发抖,人已如同离弦之箭,合身扑向那片沉默的夏枯草丛!
    宽大的月白杭绸长衫在疾冲中猎猎作响,他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已然屈起,呈现一个奇异而凌厉的起手式——正是牛家秘传、號称“透骨生春”的擒拿点穴绝技“三阴截脉手”!
    指尖凝聚著他苦修十数年的內劲,带著撕裂空气的微弱尖啸,直取张玄清胸前膻中大穴!
    这一下含怒出手,毫无保留,誓要一击將这装神弄鬼的道人打落尘埃,撕碎那令人憎恶的淡漠!
    疾风扑面,杀意凛然!
    端木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叫被死死卡在喉咙里,指尖冰凉!
    陆青囊浑浊的老眼精光一闪,捻著鬍鬚的手指骤然停顿!
    端木诚更是面无人色,脑中一片空白!
    然而,就在牛开甲挟著狂怒与毕生功力,距离那道青影不足七尺之遥的剎那——
    异变陡生!
    没有罡风激盪,没有气劲迸发。
    仿佛有一堵无形无质、却厚重到足以碾碎灵魂的万丈冰壁,毫无徵兆地横亘於牛开甲与张玄清之间!
    又似一步踏入了万载玄冰封冻的深海!
    牛开甲疾冲的身形如同撞上了一座亘古不化的冰山!
    “呃!”一声短促压抑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
    周身鼓盪的內劲如同烈日下的雪狮子,瞬间溃散无踪!
    指尖凝聚的凌厉气机,在那无形的、绝对冰冷的“场”中,如同烛火投入冰窟,噗地一声——彻底熄灭!
    更恐怖的是那双眼睛!
    就在牛开甲强行稳住身形、下意识抬头的瞬间,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张玄清的眼眸深处!
    那是两泓深不见底、倒映著宇宙星河生灭轮迴的亘古寒潭!
    没有愤怒,没有轻蔑,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的涟漪。
    只有一种纯粹的、绝对的、凌驾於眾生万物之上的漠然!
    那目光穿透皮肉,直抵灵魂,將他所有的愤怒、骄傲、家世、野心、乃至作为一个“人”的存在本身,都映照得无比渺小、无比可笑、无比...微不足道!
    “轰——!”
    无法形容的巨大恐惧,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瞬间贯穿了牛开甲的四肢百骸,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臟!
    那不是对武力差距的恐惧,而是生命本源在面对更高维度存在时的本能战慄
    汗水!
    冰冷粘腻的汗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中疯狂涌出!
    额头、鬢角、脖颈、脊背...月白色昂贵的杭绸长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浸透,紧紧贴在他剧烈颤抖的身体上,勾勒出狼狈不堪的轮廓。
    豆大的汗珠沿著他煞白如纸的脸颊滚滚滑落,滴落在脚下的泥土里,洇开一小片深色印记。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碰撞发出的“咯咯”声,那是身体在极致恐惧下完全失控的战慄!
    勇气?
    方才那焚烧理智、不顾一切的狂怒和勇气,在这双漠视万物的眼眸注视下,如同阳光下的朝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所有华丽的羽毛,赤裸裸地暴露在绝对零度的真空之中,卑微得不如一粒尘埃。
    对那道青影出手?
    这个念头此刻显得如此荒谬可笑,如同蜉蝣妄想撼动崑崙!
    別说出手,仅仅是站在这目光的笼罩下,维持著不瘫倒在地,就已经耗尽了他残存的所有意志力!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每一息都如同一个世纪般煎熬。
    夏枯草紫色的穗在风中轻轻摇曳。
    牛开甲僵立在原地,身体保持著向前扑击的姿势,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泥塑木雕。
    只有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瀑布般滚落的冷汗,证明他还是个活物。
    他的视线死死地与张玄清的目光纠缠著,或者说,是被那目光死死地钉在原地,无法逃脱。
    眼中的疯狂早已被碾碎,只剩下空洞、茫然,以及最深最沉的、源自灵魂的恐惧和无助。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三阴截脉手”指尖,正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已是永恆。
    一声沉重得仿佛压垮了脊樑的嘆息,混合著牙齿打颤的余音,从牛开甲惨白的唇缝中艰难地挤出。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挺直的脊樑瞬间垮塌下去,高昂的头颅深深地、深深地垂落,几乎要埋进自己汗湿的胸膛。
    那身月白长衫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皱巴巴地失去了所有光彩,如同他此刻破碎不堪的骄傲与尊严。
    “我...”
    他的声音嘶哑乾涩,如同沙砾摩擦,带著浓重的挫败与认命,微弱得几乎被风吹散:
    “...输了。”
    两个字出口,仿佛耗尽了他残存的所有生命力。
    他甚至不敢再看那道青影一眼,更不敢看旁边端木瑛是何表情。
    猛地转身,脚步虚浮踉蹌,如同醉酒之人,失魂落魄地、沉默地撞开身后同样目瞪口呆的端木诚和济世堂弟子,朝著药圃外仓皇奔去。
    来时风度翩翩,去时狼狈如丧家之犬,只留下一地汗水的印记和那枚深陷泥污中的蟠龙玉佩,在晨光下闪烁著讽刺而黯淡的光芒。
    药圃之中,唯余寂静。
    张玄清依旧立在夏枯草丛后,目光淡漠地扫过牛开甲仓皇逃离的背影,如同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负於身后的右手,指尖轻轻鬆开。
    那片带著露水的紫色瓣,悄然飘落於地。
    牛开甲落荒而逃。
    张玄清的目光,古井无波。
    张玄清,忽然开始审视自己。
    不知何时,自己的性格,为何变成这般古井无波和冷漠了?
    是因为石坚?
    还是因为蛊村?
    还是因为张怀义?
    或许,都有。
    或许,只是张玄清经歷的多了。
    再加上,无敌的心性罢了。
    ........
    ........

添加书签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