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十二符咒,我在一人甲子荡魔 - 第122章 日本人
当张玄清在士兵的“护卫”下,穿过层层哨卡,踏入那扇厚重、镶著巨大铜钉、透著凛然霸气的帅府大门时,饶是以他的心境,也不由得微微动容。
眼前豁然开朗。
府邸之內,气象万千!
亭台楼阁,雕樑画栋,无不极尽奢华之能事!
既有传统中式建筑的飞檐斗拱、朱漆廊柱,又杂糅了西洋建筑的罗马柱、拱券窗,呈现出一种军阀时代特有的、中西合璧的怪异与张扬。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高耸的厅堂穹顶垂下,映照著光可鑑人的水磨石地面;
名贵的红木家具与西洋真皮沙发並置一室;
墙上掛著名家字画,旁边却可能立著狰狞的熊標本;
角落里甚至能看到纯金的痰盂!
空气中瀰漫著雪茄、古龙水、檀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混合的奇异味道。
处处彰显著主人的权势熏天与...般的审美。
然而,就在张玄清踏入主楼前那片宽阔的、铺著昂贵岗岩的庭院时——
主楼那扇厚重的、镶嵌著彩色玻璃的雕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猛地推开!
一个身影,在数名身穿笔挺將校呢制服、腰挎手枪的副官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此人身材矮小,甚至有些瘦削,穿著一身裁剪极为合体的、藏青色细呢料元帅服(未正式授衔,但样式极似,现在背景1926年),肩章上缀著闪闪发光的將星。
头上戴著一顶同样质料的元帅帽,帽檐压得很低。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那两撇標誌性的、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八字鬍,以及那双锐利得如同鹰隼般的眼睛!
这双眼睛不大,却精光四射,仿佛能穿透人心!
里面蕴藏著草莽梟雄的狠辣、乱世豪强的狡黠、上位者的威严以及一种看透世情的沧桑与疲惫!
他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踏出,都带著一种无形的、千军辟易的霸气!
仿佛整个帅府的气场都以其为中心在旋转、臣服!
他明明身材矮小,但此刻散发出的气场,却让簇拥在他身边那些高大魁梧的副官都显得黯然失色!
正是威震关外、手握数十万雄兵、令日俄列强都忌惮三分的——东北王张作林!
张作林脸上带著一种极其热络、甚至带著几分江湖气的笑容,人还未至,那带著浓重东北腔、中气十足、如同洪钟般的大嗓门已经响彻了整个庭院:
“哈哈哈!无量天尊!无量天尊啊!”他显然不太懂道教礼仪,只是学著念。
他快步上前,完全无视了引路的士兵,目光如同实质般,牢牢锁定了庭院中央那抹素白的身影,笑声爽朗,带著一股子关外汉子特有的豪迈与不容置疑的亲热劲儿:
“张道长!张道长!可把您给盼来啦!”
他几步走到张玄清面前约五步处站定,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张玄清,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讚嘆与审视,隨即抱拳拱手——
竟是一个標准的江湖礼节!
他声音洪亮,震得庭院似乎都在迴响:
“俺张作林是个粗人,不懂你们道门那些个繁文縟节!但早就听闻龙虎山天师府的张玄清张道长,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今日一见,嘖嘖嘖...更胜传闻!更胜传闻啊!”
张玄清知道。
张大帅这个级別的人肯定会了解到异人,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
他伸出带著雪白手套的手,似乎想拍拍张玄清的肩膀以示亲热,但手伸到一半,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硬生生收了回来,改为用力搓了搓手,笑容更加热切:
“瞧瞧!瞧瞧这气派!这身板儿!这眼神儿!嘖嘖,真真是仙风道骨!超凡脱俗!跟戏文里走出来的老神仙一模一样!俺老张这辈子见过的人海了去了,可像道长这般人物,还是头一遭!”
张作林这番话说得热情洋溢,姿態放得极低,完全不像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军阀,倒像是一个久仰大名的粉丝见到了偶像。
但他那双精光四射的鹰眼深处,却始终保持著一种冰冷的、如同评估珍宝般的锐利与计算。
每一句讚美,都像是一次试探。
张玄清猜到了。
这位张大帅,必然是有求於自己,否则他的姿態没必要放的这么低。
张玄清面对著这位关外霸主的亲自出迎与连声夸讚,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
他微微稽首还礼,动作飘逸自然,声音清越平静,如同山涧清泉,在张作林那洪钟般的嗓门映衬下,显得格外澄澈:
“大帅过誉了。”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张作林那双极具压迫感的鹰目:
“贫道不过一介山野散人,游方至此,偶入宝地。区区微名,竟劳大帅亲迎,实乃惶恐。”
这番话,不卑不亢。既点明了自己“山野散人”、“游方至此”的超然身份,也点出了对方“亲迎”的礼遇,最后以“惶恐”二字收尾,看似谦逊,实则將对方捧高的姿態又轻轻推了回去。
“哎哟!道长您可千万別这么说!”
张作林大手一挥,脸上笑容更盛,语气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您要是『区区微名』,那这天下还有谁能称得上『大名』?”
“您那龙虎山天师府,那是响噹噹的千年招牌!神仙住的地方!您从那儿下来的,那就是活神仙!”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带著点推心置腹的江湖气,却又隱隱透著一丝掌控全局的霸气:“道长,不瞒您说!俺老张在这关外三省,不敢说手眼通天,但这地面上,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想瞒过俺这双招子和俺手下这帮兄弟的耳朵,那可不容易!”
他指了指周围肃立的卫兵和副官,语气带著自豪,“您老从山海关一出来,踏进俺这奉天省的地界,俺就知道了!嘿嘿,就琢磨著,无论如何也得把您请来,让俺这粗鄙之地也沾沾仙气儿!也见识见识真正的高人!”
张作林说著,侧身让开,做了个极其热情的“请”的手势,指向那灯火辉煌的帅府主楼大门:
“来来来!道长!外面天寒地冻的,別站这儿喝风了!酒菜俺都让人备好了!都是咱关外的特色!您老务必赏光!咱屋里边吃边聊!俺老张是个大老粗,但也最敬重有真本事的人!您老能来,就是给俺老张天大的面子!请!”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展示了自己对奉天乃至整个关外无与伦比的掌控力和情报系统,又將对张玄清的“礼遇”拔高到了“沾仙气”、“敬重高人”的层面,最后以热情的酒宴邀请收尾,让人几乎无法拒绝。
张玄清看著张作林那张热情洋溢、却又暗藏机锋的脸,又瞥了一眼那奢华得近乎刺眼、象徵著无上权力的帅府大门。
庭院里水晶吊灯的光芒映照在他素白的道袍上,与帅府的富丽堂皇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中,雪茄与权力的味道似乎更浓了。
他沉默了一息,目光深邃。
最终,他微微頷首,拂尘轻摆:
“大帅盛情,贫道却之不恭。”
言罢,他迈开脚步,在张作林爽朗的笑声与一眾副官卫兵敬畏的目光注视下,步履从容地走向那片灯火辉煌、却暗流涌动的权力核心。
奉天帅府,东厅。
此处是张作林宴请最尊贵客人的所在,极尽奢华之能事。
巨大的水晶吊灯將厅內照得亮如白昼,映照著满桌珍饈:
整只金黄酥脆的烤全羊散发著诱人的焦香,关东特有的冷水鱼做成生膾,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硕大的海参、鲍鱼堆叠如小山,热气腾腾的飞龙汤香气四溢,更少不了醇厚浓烈的关东高粱烧刀子。
身著锦缎旗袍、身姿曼妙的侍女们屏息凝气,垂手侍立一旁,动作轻巧地为宾主添酒布菜。
张作林端坐主位,脸上带著一种志得意满、又极力想表现得“礼贤下士”的混合神情。
他亲自用镶银象牙筷夹起一块最肥嫩的烤羊腿肉,不由分说地放到张玄清面前描金细瓷的骨碟里,声音洪亮,带著不容拒绝的亲热:
“来来来,张道长!尝尝!这可是咱大兴安岭上吃百草长大的肥羊羔子,用松木烤的!香得很!你们南方...呃,你们山上,可吃不著这口儿!哈哈哈!”
他端起面前粗瓷海碗,里面斟满了烧刀子,朝著张玄清一举:“道长!俺老张是个粗人,不会说那些文縐縐的场面话!就一句话,您能来,俺高兴!这碗酒,俺干了!您隨意!” 说罢,一仰脖,“咕咚咕咚”竟將满满一大碗烈酒一饮而尽!脸上瞬间腾起一片红晕,眼神却更亮了。
张玄清端坐客位,素白道袍纤尘不染,与这金碧辉煌、酒肉喧囂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面前杯盏洁净,只浅浅啜饮了一口清茶,碟中的羊肉亦未曾动筷。
现在,张作林都没有表现出对著张玄清的所求。
酒过三巡,张作林谈兴正浓,正唾沫横飞地讲著他当年在绿林道上如何“三枪定辽西”的“英雄事跡”,试图在张玄清这位“神仙人物”面前彰显自己的“传奇”。
“......那綹子头儿叫『滚地龙』,手下好几百號人,枪子儿跟不要钱似的打过来!俺老张就带了三个人!嘿!你猜咋著?俺就......”
话音未落!
“哐当!”
厅那两扇厚重的、雕著福寿纹的红木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撞开!
巨大的声响瞬间打断了张作林的豪言壮语!
一个身穿笔挺將校呢制服、肩章带槓的年轻副官,脸色煞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跑得太急,连军帽都歪斜了。
他气喘吁吁,甚至顾不上厅內肃立的侍女和张作林骤然阴沉的脸色,几步就衝到主桌前,声音因为急迫而有些变调:
“大...大帅!......”
“妈了个巴子的!”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骤然响起!
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厅嗡嗡作响!水晶吊灯似乎都晃了晃!
张作林脸上的红光和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地將手中的象牙筷重重拍在桌上,“啪”的一声脆响,筷子应声而断!
他“腾”地站起身,矮小的身躯此刻却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闯进来的副官,里面燃烧著熊熊怒火,仿佛要將对方生吞活剥!
“狗日的东西!”张作林指著副官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你他娘的瞎了?!没看见老子正在陪张道长吃饭?!天塌下来啦?!还是你他娘的活腻歪了?!滚出去!”
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震得那副官浑身一哆嗦,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著,几乎要瘫软下去。
副官被这雷霆之怒嚇得魂飞魄散,但军情如火,职责所在,他强忍著恐惧,几乎是哭腔喊道,声音带著绝望的急切:
“大...大帅息怒!息怒啊!是...是日本大使馆!日本大使馆的武官,带著一队宪兵...已经闯到府门外了!说...说有紧急军务,必须立刻面见大帅!拦...拦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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