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十二符咒,我在一人甲子荡魔 - 第141章 吕仁命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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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家村,祠堂。
    祠堂前宽阔的演武场空无一人。
    沉重的乌木大门紧闭著,仿佛要將门外的一切隔绝。
    但空气中瀰漫著的,却是一种粘稠的、令人心胆俱裂的血腥气,混合著祠堂常年繚绕的香火味,形成一种诡异而绝望的气息。
    大门內,吕家的核心人物几乎都聚集在此。
    压抑的啜泣声如同绷紧的弓弦,在死寂中时断时续,更添几分悽愴。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祠堂中央、冰冷的青石地面上。
    那里,端正地摆放著一个尺许见方的阴沉木匣。
    木匣本身材质名贵,纹理如同凝固的墨云,此刻却成为世间最残酷的容器。匣盖已然打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层用於防腐的厚厚石灰粉。而嵌入在那刺眼白色粉末之上的——
    是一颗头颅。
    一颗属於吕家长子,被寄予厚望、肩负家族荣光、毅然奔赴东北抗日前线的吕仁的头颅!
    头颅的面容尚算完整,只是异常苍白,透著死气的灰败。
    双目紧闭,嘴唇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仿佛在无声地诉说著最后的坚毅与不甘。
    髮髻有些散乱,沾染著尘土与暗红色的血痂。
    脖颈断口处,筋肉翻卷,呈出一种被利刃反覆切割又强行撕裂的恐怖痕跡,边缘参差不齐,绝非寻常刀兵所为!
    那伤口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酷刑宣告!
    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吕家每个人的心头!
    吕康,吕仁与吕慈的父亲,当代吕家的掌舵人。
    这位素来以沉稳威严、深谋远虑著称的老人,此刻身体晃了晃。
    他原本挺直的腰背瞬间佝僂下去,那张如同刀刻斧凿般刚毅的脸上,血色褪得乾乾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著匣中爱子的头颅,瞳孔剧烈地收缩、扩散,仿佛无法理解这世间最残忍的景象。
    他枯瘦的手抬起,似乎想触碰,又像是要推开这可怕的梦魘,最终只是徒劳地停在半空,剧烈地颤抖著。
    “仁…仁儿…?”
    吕康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嘶哑呼唤,带著难以置信的破碎感。
    这声呼唤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也击碎了他最后一丝强撑的意志。
    下一秒,老人眼中的神采如同风中残烛般骤然熄灭。
    他身体猛地一软,连一声呻吟都未及发出,整个人便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的麻袋,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爹!”
    “家主!”
    一片惊呼与慌乱!几个靠得近的吕家族老和亲信慌忙抢上前搀扶,才避免了吕康一头栽倒在冰冷的石地上。
    老人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已是气若游丝,人事不省。巨大的悲伤如同无形的重锤,瞬间击垮了这位支撑家族数十年的支柱。
    就在这片混乱与悲痛欲绝之中,一道身影猛地推开搀扶吕康的族人,如同离弦之箭般衝到了那木匣之前!
    是吕慈!
    他死死地跪在冰冷的地上,双膝砸得地面闷响。
    他的身体前倾,几乎要趴在那染血的木匣之上!
    他死死地盯著木匣中那张熟悉而冰冷的脸——那是他血脉相连、亦兄亦父、是他从小到大追逐的目標与依靠的兄长!
    一股血气,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熔岩,疯狂地涌上吕慈的头顶!
    他的双眼,在剎那间布满了蛛网般狰狞的血丝,眼白赤红如血,眼球几乎要衝破眼眶的束缚,目眥欲裂!
    牙齿死死地咬合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响,仿佛要將满口的钢牙都生生咬碎!
    咬牙切齿!一股狂暴、混乱、几乎要毁灭一切的如意劲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內逸散出来,搅动著周围的空气,形成细碎的旋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狂舞,衣袍猎猎作响!
    整个祠堂的温度仿佛骤然降至冰点,连啜泣声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吕慈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滔天恨意与毁灭性的戾气所震慑!
    吕慈猛地抬起头,赤红如血、燃烧著无尽恨火与疯狂的目光,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向那个跪在木匣不远处、风尘僕僕、满身伤痕与血跡、护送头颅归来的吕仁同僚!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地狱恶鬼的咆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抠出来,带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气与彻骨的寒意,在死寂的祠堂中炸开:
    “谁——!!”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杀!!我!!!哥!!!的!!!是!!!谁!!!???”
    最后那个“谁”字,如同平地惊雷,震得祠堂樑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那名倖存的同僚,一路强撑的意志在吕慈这如同凶神般的逼视下,终於彻底崩溃。
    他身体剧烈地颤抖著,脸上满是恐惧与悲痛交织的泪水,声音带著哭腔,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一丝面对非人力量的后怕:
    “是…是倭寇…比壑山的杂种!”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渗出,一字一顿地吼出那个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名字:
    “魔人英太!”
    “魔人英太!”
    这个名字如同淬毒的诅咒,狠狠砸进祠堂的每一个角落,也狠狠烙印在吕慈血红色的瞳孔深处!
    “魔…人…英…太…” 吕慈一字一顿地重复著这个名字,声音低沉得如同九幽寒风颳过冰面。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那盛放著兄长头颅的木匣前站了起来。
    身形依旧跪姿,但脊背却挺得笔直,如同即將出鞘、斩断一切的绝世凶刃!
    那股狂暴混乱的如意劲並未平息,反而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以一种更加內敛、更加凝聚、更加冰冷的姿態,缠绕在他周身!
    他不再看那木匣,不再看昏厥的父亲。
    他那双燃烧著地狱业火、血丝密布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盯向东方——东北的方向!
    那里,是兄长的埋骨之地,是仇寇肆虐的魔窟!
    祠堂內,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吕慈粗重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喘息声,以及那无形如意劲搅动空气发出的低沉嗡鸣。
    魔人英太…
    比壑山…
    这四个字,如同滚烫的烙铁,深深烙印在吕慈的骨髓里,化作了他余生唯一的执念——復仇!不死不休!
    与此同时,另一边。
    蜀中,唐门。
    层峦叠嶂的巴山蜀水,此刻被一片湿冷的铅灰色笼罩。
    绵绵的秋雨细密如针,无声地浸润著青黑色的山岩、苍翠的古木,以及那座依凭天险而建、宛如一头沉睡巨兽般蛰伏在山坳深处的庞大堡垒——唐门。
    千百年来,唐门以其诡譎莫测的机关、见血封喉的毒药、神鬼难防的暗器,以及“收金买命,不死不休”的铁血规矩,在江湖上铸就了令人闻风丧胆的赫赫凶名。
    这里是生人勿近的禁地,是死亡阴影笼罩的殿堂。
    堡垒深处,一间名为“听雨轩”的静室內,气氛却与外界的肃杀阴冷截然不同。
    室內温暖乾燥,一缕凝而不散的极品沉水香,自紫铜香兽口中裊裊逸出,与一旁红泥小火炉上沸腾的山泉水汽交织氤氳。
    楠木茶案光洁如镜,上面摆放著一套看似古朴、实则暗藏玄机的紫砂茶具。
    唐门当代门主——唐炳文,正端坐主位。他看起来约莫五十许人,身形瘦削却挺拔如松,穿著一袭剪裁极合体的深青色锦缎长衫,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唯有袖口处用银线绣著极不起眼的唐门徽记——一枚缠绕著荆棘的透骨钉。
    他的面容清癯,颧骨略高,薄唇紧闭,鼻樑如刀削般挺直。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那双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看似平静无波,偶尔开闔间却精光乍现,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洞悉一切虚妄,蕴含著常年执掌生死、睥睨江湖所带来的深沉威压与洞悉世事的沧桑。
    此刻,他正用一双骨节分明、异常稳定的手,慢条斯理地进行著繁复的点茶程序。
    碾茶、注水、击拂…动作行云流水,带著一种近乎苛刻的精准与韵律,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而非简单的饮茶。每一次竹筅的拂动,都带起茶盏中细密的乳白色沫餑,无声地翻涌著。
    “篤、篤、篤…” 三声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室內的寧静。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不容忽视的分量。
    “进。”
    唐炳文头也未抬,声音平淡无波,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那双专注於茶汤的手,依旧稳定如磐石。
    厚重的铁木门被无声推开。门外站著一位身材微胖、身著宝蓝色团绸缎长衫、外罩玄色貂绒滚边马褂的中年男子。
    他面容富態,保养得宜,頜下蓄著修剪精致的短须,手指上戴著硕大的翡翠扳指,一副典型的富商巨贾派头。
    然而,他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不见寻常商人的市侩与精明,反而沉淀著一种经歷过大风大浪后的沉稳与深藏不露的锋芒。
    他便是闻名长江上游的航运巨子、蜀中商会的魁首——赵老板。
    他身后,两名唐门弟子面无表情地抬著一口沉重的、包著铜角的紫檀木箱。
    箱子落地时,发出沉闷而扎实的“咚”一声,显然分量极重。弟子放下箱子后,便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下,並关上了门。
    赵老板並未立刻上前,而是在门口微微欠身,对著唐炳文的背影行了一个標准的江湖抱拳礼,姿態放得很低,声音洪亮却不失恭敬:“唐门主,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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