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十二符咒,我在一人甲子荡魔 - 第197章 你和我不成器的弟子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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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空大师双手合十,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洪亮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阿弥陀佛。张天师,贫僧与眾位同道冒昧来访,实因事態紧急,关乎天下苍生与正道存续,不得不向天师討个公道,求个章程。”
    张静清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地扫过眾人,最后落在解空大师脸上,声音沙哑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解空大师,诸位道友,兴师动眾,围我山门,所为何事,老夫......心中有数。”
    他直接点破了眾人的来意,反而让一些心怀鬼胎之人有些措手不及。
    王蔼阴惻惻地接口道:“天师既然明白,那便最好不过!贵派高足张玄清,近日所为,想必天师也已知晓。单人只剑,屠灭数十门派,杀伤无算,其手段之酷烈,行径之残暴,已非『偏激』二字可以形容,实乃墮入魔道,为祸苍生!此等魔头,若不儘早剷除,天下必將大乱!龙虎山身为正道魁首,岂能坐视不理?!”
    他言辞犀利,直接將张玄清定性为“魔头”,並將龙虎山架在了“正道魁首”的火上烤。
    “王蔼!你休要血口喷人!”田晋中在轮椅上激动地想要站起,却被张之维按住肩膀。张之维沉声道:“王掌门,事情起因,你我都心知肚明。若非尔等行事卑劣,屠戮无辜,逼死郑子布,又何来今日之祸?玄清师弟所为,虽有不当,但亦是事出有因,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铁狂徒怒极反笑,“好一个替天行道!张之维,照你这么说,他张玄清杀我好友,灭我盟友满门,也是替天行道了?!这是哪门子的天道?!分明是魔道!杀人魔道!”
    “没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龙虎山必须给个交代!”
    “交出张玄清,清理门户!”
    “否则,便是龙虎山包庇魔头,与天下正道为敌!”
    底下眾人纷纷鼓譟起来,群情汹涌,各种指责、威胁之语不绝於耳,大殿內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龙虎山弟子们个个握紧了拳头,怒目而视,炁息暗自流转,准备隨时应对可能发生的衝突。
    面对这如同海啸般的指责与逼迫,张静清却依旧端坐如山,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只是静静地听著,仿佛那些恶言恶语只是过耳清风。
    直到眾人的声音渐渐平息,等待著他的回应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诸位......说完了?”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眾人,那目光中带著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与淡淡的......怜悯?
    “你们口口声声,魔道,正道,苍生,天下......”张静清的声音带著一丝疲惫的嘲讽,“可你们捫心自问,你们今日聚在此地,究竟是为了所谓的『公道』与『苍生』,还是为了......你们各自门派死去的弟子?损毁的基业?或是......覬覦那八奇技而不得的......不甘与恐惧?”
    一针见血!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刀子,直接剖开了许多人冠冕堂皇外表下的私心!王蔼、铁狂徒等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眼神闪烁,有些不敢直视张静清的目光。就连解空大师,也微微垂下了眼瞼,默诵了一声佛號。
    张静清將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轻轻嘆了口气,那嘆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无奈。
    “玄清这孩子......性子是烈了些,手段......是酷烈了些。”他承认了这一点,没有为自己的弟子开脱,“他下山之时,老夫便知,江湖必將因他而掀起腥风血雨。”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然而,你们可知,他为何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张静清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看到了过去:“他自幼上山,天资聪颖,心性虽跳脱,却重情重义。关外透天窟窿,他十人进去,十人出来,却听闻多位视若亲兄的师兄战死沙场!回山之后,他跪在老夫面前,无声落泪......那时起,他心中便已埋下了冰封的种子。”
    “田晋中四肢被斩,成废人......张怀义叛出师门,生死不明......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將他往那绝情绝性的路上推!”
    “你们只看到他如今杀人如麻,可曾想过,是谁,一步步將他逼成了这般模样?!”张静清的声音陡然提高,带著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意,“是这污浊的世道!是你们这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所谓『正道』!是你们先坏了规矩!是你们先行了魔道之事!”
    这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敲打在眾人心上,让许多人哑口无言!
    张静清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情绪激动牵动了旧疾。张之维连忙上前一步,担忧地扶住师父。
    张静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重新坐直身体,看著下方神色各异的眾人,眼神中的疲惫与无奈最终化为了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
    他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却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老夫......老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也......管不动他了。”
    大殿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他接下来的话。
    张静清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殿顶,望向了渺远的天际,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们要討公道......要阻止他继续『滥杀无辜』......”
    “可以。”
    “你们自己去找他吧。”
    “去找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说去吧。”
    “老夫......无能为力。”
    话音落下,整个天师府正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极致的寂静之中!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宝座上的张静清!
    我无能为力?
    你们自己去找他说去吧?
    这......这算什么回答?!
    这简直是......甩手不管!甚至是......纵容!
    王蔼气得浑身发抖,指著张静清,声音尖利:“张静清!你......你这是一派胡言!推卸责任!你身为天师,怎能如此......”
    “够了!”张静清猛地打断他,第一次显露出怒容,虽然只是一瞬,但那属於天师的威严却让王蔼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张静清冷冷地看著他,又扫过眾人:“路,已经指给你们了。怎么走,是你们的事。至於龙虎山......”
    他顿了顿,语气重新变得平淡,却带著一种不容侵犯的决绝:
    “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便还是龙虎山的天师。谁若想藉此机会,踏平我龙虎山......”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一股虽苍老却依旧磅礴如海的炁息,如同甦醒的巨龙,隱隱笼罩了整个大殿!
    “不妨......试试看。”
    最后四个字,轻飘飘的,却重逾千钧!充满了玉石俱焚的警告!
    所有人都被这股气势所慑,一时间竟无人敢再出声!
    张静清说完,缓缓闭上眼睛,仿佛入定老僧,不再理会殿下的芸芸眾生。
    意思已经很明確了:张玄清的事,龙虎山不再管,也管不了。你们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张玄清解决。但想趁机动龙虎山,那就拼个鱼死网破!
    这是无奈之举,也是眼下唯一能保住龙虎山根基、並將矛盾焦点重新引回张玄清身上的办法。將皮球,狠狠地踢回给了这些“討伐者”!
    解空大师长嘆一声,知道今日再也无法从张静清这里得到任何承诺了。他双手合十,深深一礼:“阿弥陀佛......天师保重,贫僧......告辞了。”
    说完,他率先转身,步履沉重地向外走去。
    其他人面面相覷,最终也只能带著满腔的愤怒、不甘、以及......对直面张玄清那尊杀神的深深恐惧,灰溜溜地离开了天师府。
    大殿內,重新恢復了寂静。
    张静清依旧闭目端坐,但紧握座椅扶手、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內心的波澜汹涌。
    张之维和田晋中等弟子看著师父苍老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酸楚与无力。
    师父將一切都扛了下来,用这种近乎“耍无赖”的方式,暂时保住了龙虎山。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风暴,並未平息,而是被导向了一个更加不可预测、更加恐怖的方向——那个独自在外,双手沾满血腥的白衣师弟。
    去找张玄清说理?
    那无异於......与虎谋皮,自寻死路!
    江湖的天,真的要变了。而龙虎山,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未来的路,註定步步荆棘。
    龙虎山,天师府正殿內的那场不欢而散的“討伐”会议之后,山门外的气氛並未缓和,反而更加诡异。
    各派代表虽然被张静清一句“无能为力,你们自己去找他说”给堵了回来,但並未立刻散去。一部分人是骑虎难下,不甘心就此灰溜溜离开;另一部分人则心怀鬼胎,想看看事態如何发展,甚至期待龙虎山內部因此產生裂痕;更多的人,则是被一种莫名的、混合著恐惧与侥倖的心理驱使著,留在原地观望。
    王蔼更是脸色铁青,心中又惊又怒。张静清的態度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这老狐狸竟然直接撂挑子,把烫手山芋扔了回来!去找张玄清?那不是找死吗?!可若就此罢休,他王家的脸面往哪搁?他煽动起来的这股“大势”又该如何收场?
    就在这种焦躁、猜疑、恐惧交织的诡异气氛中,一种难以言喻的变化,悄然降临。
    起初,是山间的风,似乎停止了流动。
    接著,是鸟鸣虫叫,瞬间销声匿跡。
    然后,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潮水般,无声无息地从山道的方向瀰漫开来,迅速笼罩了整个山门区域!
    这股寒意並非单纯的低温,而是一种直透灵魂的、带著浓郁死寂与血腥的威压!仿佛有一头来自九幽的洪荒凶兽,正踏著尸山血海,缓缓逼近!
    所有聚集在山门外的人,无论修为高低,在这一刻都感到心臟猛地一缩,呼吸骤然困难,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感攫住了他们!喧譁声、议论声戛然而止,上千人的场地,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眾人不约而同地、僵硬地转过头,望向那条通往山下的石阶。
    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正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从山下走来。
    他的步伐很轻,落在石阶上,几乎没有声音。
    他的速度很慢,仿佛在悠閒登山。
    但他每踏出一步,那股笼罩全场的冰冷死寂的威压,就浓郁一分!沉重一分!
    阳光似乎都避开了他,在他周身形成了一片诡异的阴影区域。他白色的道袍在静止的空气中纹丝不动,纤尘不染,与周围眾人惊惶失措、冷汗直流的模样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张玄清!
    他回来了!
    就在各派联合上山,向他师门兴师问罪的当口,他回来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杀气腾腾的咆哮,就这么平静地、突兀地出现了。然而,这种平静,却比任何张扬的示威,都更加令人胆寒!
    他走得很稳,目光平视前方,似乎没有看任何人,但又仿佛將场上所有人的丑態都尽收眼底。那张冰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邃如同万古寒潭,不起丝毫波澜。
    终於,他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站在了山门平台之上,与黑压压的人群相对而立。
    他停下脚步,依旧沉默。
    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空气仿佛凝固了,许多人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上千人聚集的场地,只能听到自己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和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张玄清的目光,终於缓缓移动,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面前一张张或惊恐、或苍白、或强作镇定的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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