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十二符咒,我在一人甲子荡魔 - 第216章 没有余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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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怀义浑身僵硬,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张玄清缓缓迈步,走进庙內。他步伐平稳,白衣在昏黄的光线下纤尘不染,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走到张怀义面前数步之外,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落在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师兄身上。
    那目光,没有仇恨,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厌恶,只有一种审视物品般的、绝对的冰冷与漠然。
    “师........师弟........”张怀义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乾涩,充满了恐惧。
    张玄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他,仿佛在等待他的下文。
    巨大的压力几乎让张怀义崩溃!他猛地扑倒在地,不顾地上的尘土,朝著张玄清的方向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嘶声哀求道:
    “玄清师弟!饶命!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当年结义,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师门!对不起师父!对不起你和晋中!”
    “但........但求你看在我们同门一场,看在往日情分上,高抬贵手!放过........放过剩下的人吧!他们........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杀戮........杀戮已经够多了!流了太多的血了!停手吧,师弟!再杀下去,有伤天和啊!”
    他语无伦次,將心中排练了无数遍的哀求之词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声音悽厉,充满了卑微的乞怜。
    张玄清静静地听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直到张怀义哭喊得声嘶力竭,无力地瘫软在地,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字字如冰锥,狠狠刺入张怀义的心臟:
    “同门情分?往日情谊?”
    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词,语气中带著一丝极淡的、却冰冷刺骨的嘲讽。
    “张怀义,”他直呼其名,不再以师兄相称,“你可知,你们三十六人当日结义,歃血为盟时,可曾想过『同门情分』?可曾想过师门清誉?可曾想过,此举会掀起何等滔天巨浪?”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场引发无数血案的结义场景。
    “崑崙剑派,千年基业,满门上下,鸡犬不留。”
    “流云剑派,江南大派,血流成河,化为焦土。”
    “郑子布,身死道消,师门覆灭,断魂崖上尸骨无存。”
    “风天养,修为被废,形同朽木,生不如死。”
    “端木瑛,墮入魔道,褻瀆生命,形神俱灭。”
    “周圣,奇门覆灭,道消身殞。”
    “还有无数因覬覦奇技、或因捲入纷爭而死的无名之辈........这累累血债,这漫天怨魂,你告诉我,该由谁来承担?”
    张玄清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砸在张怀义的心上,让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如筛糠。
    “你们当日为求大道,踏出那一步时,便应料到有此后果。”张玄清的目光重新落在张怀义身上,冰冷如刀,“既然选择了结义,选择了沾染这『取乱之术』,便要有承担这滔天因果的觉悟!”
    “现在,事到临头,死到眼前,才想起『同门情分』,才想起『有伤天和』?”张玄清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不觉得........太晚了吗?”
    张怀义如遭雷击,瘫在地上,浑身冰凉,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张玄清的话,如同最残酷的审判,將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倖彻底击碎!
    “我........我........”他张著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张玄清向前踏出一步,居高临下地看著他,做出了最终的宣判:
    “看在你我曾同门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
    张怀义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但张玄清接下来的话,却將他瞬间打入地狱!
    “但其他人,不行。”
    张玄清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有绝对的冰冷与决绝。
    “八奇技是祸根,必须彻底剷除。所有传承者,所有知情者,所有可能让这祸根再次萌芽的土壤........都必须清理乾净。”
    “这是秩序,是规则,是........必然。”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饶过张怀义,已是法外开恩,是看在龙虎山最后一点香火情的份上。但对於其他“三十六贼”及其相关者,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张怀义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死灰。他明白了,张玄清的意志,如同钢铁,不可动摇。他的求情,他的眼泪,他的卑微,在对方绝对的理念面前,一文不值。
    “回去吧。”张玄清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情绪,但转瞬即逝,恢復了冰封的冷漠,“回龙虎山,向师父请罪。从此隱姓埋名,了此残生。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也是我........最后的仁慈。”
    说完,张玄清不再多言,转身,白衣飘动,一步步走向庙外,身影逐渐融入血色夕阳之中,消失不见。
    破庙內,只剩下张怀义一人,瘫在冰冷的尘埃里,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饶他一命?
    这真的是仁慈吗?
    让他独自一人,背负著所有结义兄弟的血债,背负著对师门的愧疚,苟活於世,眼睁睁看著张玄清继续他的肃清之路,將剩下的“兄弟”一个个屠戮殆尽........
    这比杀了他,更加残忍!
    “呵呵........哈哈哈........”张怀义发出一阵悽厉而绝望的惨笑,笑声在空荡的破庙中迴荡,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自嘲。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不仅输了性命,更输了道义,输了尊严。
    而张玄清那冷酷的“仁慈”,將成为他余生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魘。
    肃清的道路上,又一颗绊脚石被无情地踢开。张玄清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了张怀义,也告诉了所有暗中窥伺的人——在绝对的理念面前,情分,微不足道。
    .......
    张玄清那句“我可以饶你一命,但其他人不行”的最终宣判,如同冰水浇头,將张怀义心中最后一丝侥倖的火星彻底浇灭。他瘫坐在破庙冰冷的尘埃里,浑身冰凉,仿佛连灵魂都被冻结。张玄清转身离去的背影,在血色夕阳的映照下,如同一道通往地狱的判决书,无情地宣告了他所有“兄弟”的死刑,也宣告了他自己那生不如死的“余生”。
    然而,一种近乎本能的不甘,一种对那即將到来的、更残酷血腥未来的恐惧,一种残存的、对“同门”二字的最后一丝渺茫期盼,如同垂死之人的迴光返照,猛地从张怀义那几乎枯竭的心田中涌出!
    不!不能就这样结束!
    他不能眼睁睁看著剩下的那些人,像郑子布、像端木瑛、像周圣一样,被眼前这个冰冷的杀神如同碾死螻蚁般屠戮殆尽!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再挣扎一次!再爭取一次!
    “师弟!!!”
    一声嘶哑到破音的吶喊,猛地从张怀义喉咙里迸发出来!他用尽全身力气,连滚带爬地向前扑出几步,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地面,指甲因用力而翻起,渗出鲜血。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道即將跨出庙门的白色身影,泪水混合著泥土和血污,肆意流淌。
    “等等!玄清师弟!你等等!”他声音颤抖,带著哭腔,更带著一种近乎疯狂的哀求,“难道........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了吗?!非要........非要赶尽杀绝吗?!”
    张玄清的脚步,在庙门口微微一顿。他没有回头,但那道白色的背影,却仿佛散发出更加凛冽的寒意。
    张怀义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语无伦次地急声道:“我们可以谈条件!我们可以弥补!只要........只要你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挣扎著跪直身体,双手胡乱地比划著名,试图抓住那虚无縹緲的“余地”:
    “我........我可以自废修为!从此成为废人,再也不能动用任何异术!我回龙虎山,向师父磕头认罪,在思过崖面壁终身,永世不出!”
    “或者........或者我把我知道的、关於其他兄弟的下落、关於八奇技的线索........都告诉你!只求你........只求你能网开一面,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也像我一样,废掉修为,隱姓埋名,了此残生,再也不问江湖事!这样可以吗?!”
    “还有........还有那些奇技!对!那些祸根!我们可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把它们彻底毁掉!让它们永远消失!这样........这样总行了吧?!”
    他的话语混乱而急切,充满了绝望下的异想天开,试图用自我惩罚、出卖信息、甚至毁灭“祸根”本身来换取一线生机。他此刻就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的赌徒,拼命地想押上自己仅剩的、包括尊严和原则在內的一切,去赌一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和局”。
    然而,面对他这卑微到尘埃里的乞求,张玄清依旧没有回头。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万古不化的冰雕,任由山风吹动他白色的衣袂。
    沉默,如同最沉重的巨石,压在张怀义的心上,几乎让他窒息。
    良久,就在张怀义几乎要彻底崩溃的时候,张玄清那冰冷、平静、不带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才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寒风,缓缓响起:
    “没有。”
    只有两个字。
    清晰,简短,却蕴含著斩断一切希望的、绝对的否定。
    张怀义浑身剧震,如遭五雷轰顶!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著那道背影,嘶声道:“为........为什么?!为什么连一点余地都没有?!我们已经认输了!我们已经愿意付出代价了!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难道........难道在你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同门之情?没有一点对生命的怜悯吗?!”
    他的质问,充满了悲愤与不解。
    这一次,张玄清缓缓转过了身。
    夕阳的余暉恰好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那冰封般完美的轮廓,也照亮了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藏著亘古寒冰的眼眸。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张怀义那因激动和绝望而扭曲的脸上,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厌恶,甚至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神祇俯瞰眾生挣扎般的、绝对的理性与漠然。
    “余地?”张玄清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中带著一丝极淡的、却足以冻裂灵魂的嘲讽,“张怀义,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从你们三十六人结义的那一刻起,便已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余地,早已被你们自己断绝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那无形的威压让张怀义呼吸一窒。
    “你所谓的自废修为,隱姓埋名,”张玄清的声音平淡,却字字诛心,“不过是自欺欺人。修为可废,记忆可消?对力量的渴望,对往事的执念,岂是轻易能够抹去?今日饶过,他日若有机缘,或心生不甘,或遭人胁迫,这祸根是否会死灰復燃?谁人能保证?”
    “你所谓的交出线索,换取生路,”他继续道,逻辑冰冷得令人绝望,“更是荒谬。我若需线索,自有手段得知,何须与你交易?放虎归山,遗祸无穷。今日放过一人,便是为明日埋下千百颗仇恨与动盪的种子。这其中的因果,你承担得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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