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帝 -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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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长翎眼底闪过一抹怜悯,还有对酒楼那胡虏人的一抹厌恶,只是抬头瞬间,明显有个胡相的男人摸着胡须,肆无忌惮地盯着她上下打量,还发出一些不合时宜的猥笑。
    晏长翎蹙了蹙眉,便要过去看看那位姜小姐的情况。
    只是丫鬟已经拦住她:“小姐,我知道你好心,但是您还是尽快回府,不要招惹事端。”
    “您也知道最近老爷被军府那些人盯上了。”
    “罢了。”晏长翎权衡利弊收回步伐,她将一块手绢递给旁边的护院,让他去送到姜宝意的手上。
    而且看那姜小姐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晏长翎无声叹息,认为是世道的艰辛磨平了她的脾气。
    想到她在算命摊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晏长翎到底觉得她或许有自己的一些难言之隐,便不好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伤了她的自尊。
    “明日你帮我通知姜小姐,若是她不嫌弃,可到晏府谋个生计。”
    “是,大小姐。”丫鬟听后,欲言又止,总归还是不忍打击大小姐。
    她想救济很多可怜人,可这个世道在胡虏的暴虐统治下,千千万万的梁人都过得非常凄凉。
    她能救济过来吗?
    而殊不知此刻已经在牌楼盘腿坐着的姜宝意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仔细看,她用一把几乎快生锈的匕首不断削着尖锐的树根。
    旁边的瘦猴将她头上的一片绿菜叶子拿下去,气愤不已:“姜姐儿,他们真是太过分了。明知道下面有人,还故意把那些烫死人的汤水倒在我们身上。”
    “没事,待会,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狴犴必报。”姜宝意化悲愤为动力将手里的树尖削成箭矢的形状。
    瘦猴小心翼翼问道:“可那句话不是叫睚眦必报吗?”
    “没关系,反正他们是两兄弟。”姜宝意几乎咬牙切齿抹了一下脸上的汤汤水水。
    丫的,还有点咸!
    虽然这么抱怨,可她的眼睛却从没离开过晏长翎的马车。
    见她的身影已经入了车内,马车便从主道行驶折返晏府。
    姜宝意立即站起来,就听见瘦猴奇怪道:“姜姐儿,马车拐弯了。”
    “那头好像不是去晏府的。”
    她闻声抬头,果然马车从主道偏去了小道,没一会儿就进了小巷。
    而酒楼原本寻欢作乐的胡虏,已经有三人突然出来,从另一侧门绕了出去,径直朝小道走去。
    “不会是里应外合吧?那车夫不是晏府的人?”瘦猴适时发出疑惑。
    姜宝意啥也没说,她弯下腰捡起削好的树箭,瞅了马车消失的方向,抛下一句:“走,咱们也抄近道过去看看。”
    瘦猴闻言就知道大姐头什么意思,他弯下腰趁机捡几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揣在兜里,这一路上跟大姐头流浪到丹枫城,他们都是靠一手一石头一手弹弓闯过来的。
    不然在流民堆,按他们的身份和体型早就被吃得渣不剩。
    更别说还能在丹枫城找到一处露天大街圈地当自己的地盘。
    有大姐头在,别的叫花子就算想在他们地盘上滋尿都得问候她一声,不然就等着挨射吧。
    眼下马车已经拐了好几处弯都是越来越偏僻的道路。
    即便车夫借口流民太多怕危险才抄近道。
    晏长翎也意识到什么?身边的丫鬟已经害怕地靠拢她。
    晏长翎更是双手紧握,立即朝丫鬟道:“从暗匣取那件出来。”
    丫鬟已经怕得嘴皮子哆嗦:“小姐,你可不能逞强,万一只是要钱的,不如打发...”
    “胡闹,他在我晏府担任车夫已快三载,平日从无延误,更别说如此冒失,想必早已被收买。”晏长翎十分清醒道:“又或者亲人被威胁。”
    余下的话并未完全吐露,显然是已经猜到与虏人有关。
    丫鬟几乎吓得快哭出来。小姐都到这个时刻,就不要总考虑别人了。
    晏长翎见她快哭出来,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稍后有什么事发生,她会在前面挡一阵,然后她就可以趁机回府搬救兵。
    “无论如何,我们之中必定要有一个人完好回去通风报信。”话落,一柄长一肘的短剑已经脱鞘。
    晏长翎眉目坚定。
    丫鬟神色紧张:“小姐...”
    与此同时,姜宝意马不停蹄翻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比跟踪而去的三个虏人更快找到晏小姐。
    只是翻墙多多少少有点弊端。
    毕竟是别人家的大院,刚好撞见主人家,轻则像这样,一户人家抄起扫把充满敌意驱赶她:“我说我家鸡老是丢了,就是你偷的吧!”
    “不好意思,我对你家申申不感兴趣。更没吃过它下的蛋。”说完姜宝意面无表情翻到另一个院子。又引起一阵尖叫:“有乞丐私闯民宅。”
    “快拿扫把将她赶出去。”
    “有小偷。”
    姜宝意翻了七八家院子,在最后一户遭遇洗脚水的淋漓后,她终于翻到瘦猴说的东巷,是虏人居民区,平日里梁人与狗不得进的特殊小街。
    只是她得扶一下墙,干呕几声擦拭嘴角:“他仙人的,最后一家有香港脚。”
    “姜姐儿,看到车了!”就在这时瘦猴还在最后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小声喊道。
    姜宝意闻言顾不得酸臭,她抬头那瞬间就看见昏暗的街道上一棵硕影的榕树下,马车早已经停下,车夫扔下车就慌张拔腿逃跑。
    只剩下那辆被遗弃的马车,孤零零立在榕树下,随后东巷直行道走出三道虏人的影子,他们不紧不慢包围马车,正是酒楼出来的那三个。
    姜宝意立即侧身躲在墙角,静静等待时机。
    只见三个虏人,有一个大胆地就要朝窗帘伸手,想要窥探里面的美人。
    忽然揪着一丝光色,一柄短剑穿破直接从虏人手臂擦过。
    虏人吓得连连后退:“她有武器!”
    站在中间的虏人,个头最高挑,显然非常不屑女儿家的偷袭:“怕什么,待会等劳资狠狠折磨她,她就知道什么才是生不如死。”
    “对啊!最好玩完,连衣服都不穿,扔到她爹面前。”最后一个虏人既嚣张又猥琐道:“谁叫她爹竟敢在典史大人面前状告我们队主。”
    “不玩死她,她爹是不会怕我们虏人。”
    三人不断围着马车各种污言秽语尽出,车厢的丫鬟气得眼睛发红,又浑身颤栗。
    直到感觉又有人伸手挑门帘,一只粗壮又充满污垢油脂的手就径直朝她抓来。
    “啊!”丫鬟吓得尖叫一声。
    随着而来便是短剑刃穿破门帘,直接刺向那不安分的手掌。
    三个虏人立即后退,意识到车厢内并不是他们以为的弱不禁风可以随便欺负的大小姐。
    相反对方还懂一点武艺!
    可那又怎样!?强得过,他们虏人的鸟统吗?
    为首的虏人已经悄悄摸向腰间那把长如剑的鸟铳,一边吩咐道:“待会把她弄下来,就拖到巷尾,然后每家每户敲门让他们好好观赏老子大战**的雄武风姿!”
    “我倒要看看晏老爷什么表情?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得罪我们。”
    “哈哈哈哈哈!”肆笑的脸即便是在渐渐暗下里的天色下,依稀能感觉到对方的张扬和狂妄。
    “好嘞!大哥!到时候还能少请一壶酒。”两个虏人附声、淫、笑起来。
    然而随着放肆的笑声蔓延时,却随着一阵风戛然而止。
    只听砰——
    砰——
    砰——三声抛物线完美的砸击正中后脑勺。
    为首的虏人前秒还在笑,下秒就直挺挺脸朝地倒下去。
    第4章 这个叫花子有点拽
    带头的虏人一声不吭躺在地上,睡得安详。
    就着朦胧的夜色,依稀还能见到对方后脑勺汩汩而出的鲜血,不断流淌到脖颈。
    大概再不止血就没救了。足见偷袭的人是下了死手,而且三块巴掌大的石头扔得极其精准显然像训练有素的投手。
    而虏人的两个手下见此,纷纷皆如惊弓之鸟般散开,到底是自称马背民族的虏人,遇到危险,第一反应就是躲在榕树后静待情况。
    并没有逃跑,也没有贸然大呼小叫。打草惊蛇。
    这种维持冷静的场面,让姜宝意都有点惊诧,明明刚刚还肆无忌惮各种污言秽语的虏人,这会儿头领被打倒后,反而冷静了?
    有点意思?
    然而两个虏人躲在榕树后,不忘交换眼色,一个特地绕到马车后,有了遮挡物,一个则是从树后出来绕到马前。
    显然他们并不关心地上倒下的人,更在意的是马车里面的女人。
    “何人胆敢袭击我们伍主?”马头前的虏人环顾四周墙垣,谨慎地喊道。
    可四周安静如寂,只剩下风吹草动的声音。仿佛如入无人之境。要不是地上血流一地的人作为参考,两个虏人还以为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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