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 第425章 令婿真乃神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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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5章 令婿真乃神医啊!
    宋煊给了李君佑一个眼神,让他把宝贝好好锁起来,並且让耶律狗人交出手套。
    耶律狗儿虽然面露不舍之色,可是亲手摸了这件宝贝,也算是如愿了。
    他相信陛下真的能够触摸到这件宝贝,必然会十分欣喜。
    隨著房门再次被关闭,耶律狗儿三人面面相,终究是吕德懋率先言语:
    “南相,正如宋煊所言,我们还是需要好好与陛下写一封奏疏。”
    “要不然贸然动用三年岁幣,真的会惹出两国之间的不快。”
    契丹皇帝虽然说了算,可是也要安抚大批因为岁幣得到好处的其余契丹贵族。
    “不错,这件宝贝怕是不止我大契丹一家惦记。”
    耶律庶成也想要极力促成此事:
    “南相,若是有消息传出去,怕是会有很多人起心思的。”
    三年的岁幣,可不光是供应大契丹皇帝一个人享乐的,其余人也是要喝点汤的。
    现在一下子就要搞出去三年,实在是不好交代,会受到许多人的攻击。
    “事已至此。”
    耶律狗儿还在回味著手感:
    “便按照你们的意思再给陛下写一封信,按照宋煊的要求,这件宝贝,咱们势在必得。”
    “是。”
    吕德懋应了一声。
    这差事办好了是大功,同时也是一件麻烦事。
    宋煊带著人直接下了楼,让人推开那几个闹事的契丹人。
    萧匹敌虽然极为克制,愤怒都要溢於言表了。
    但是他对於宋煊如此跋扈,那也是心中不满的。
    南人实在是猖狂,竟然不把我等放在眼里,说拦就拦,说推就推!
    可这里是大宋。
    他们再怎么不乐意,也得老老实实受著。
    待到宋煊这么一走,其余衙役也都跟著他一起走了,反倒不去堵路了。
    萧孝先大感意外:
    “他怎么敢如此猖狂!”
    “听说是曹利用的女婿,如何不猖狂?”
    没有宋人再理会这几个契丹贵族,反倒让他们有些不习惯。
    “那咱们上去瞧瞧?”
    此言一出,现场倒是寂静无声了。
    毕竟南相的脾气可是不好,有宋人在这里拦著,他们还能发发脾气。
    真没有人拦著后,谁敢到南相面前发脾气?
    方才南相去如厕,大家不也是安静的如同鵪鶉一般!
    “瞧瞧,这等宝贝被买下来,也有咱们的一份,怎么能被耶律庶成和吕德懋独吞功劳呢?”
    他们不敢直接跟耶律狗儿发脾气。
    可是他身边的那两个人,还是能欺辱一二的。
    耶律宗福瞧著出了大厅的宋煊,总觉得所有人都陷入了宋煊编织的圈套当中。
    可惜唯有他一人清醒,但却没有什么话语权。
    “哎。”
    耶律宗福嘆了口气,也是默默跟上人群,想要听听南相的说辞。
    跟在宋煊后的刘从德脸色有些难看:
    “哥哥,这几个契丹狗竟然敢哄骗咱们,纯粹是个红蛋啊。”
    他语气著急,都说禿嚕嘴了。
    宋煊只是点头:“到了房间里再细说此事。”
    一行人直接前往戌楼的三楼,奔著曹利用定的房间去了。
    房间內。
    无论是赵禎还是曹利用,都处於亢奋当中。
    属实是一副与荣有共了。
    更何况这次谋划,就是要高价卖给契丹人。
    现在目的达到了,还远远超出预期。
    大家的预设目標也就是五十万贯。
    顶多被宋煊给拔高到六七十万贯,那还是所有的宝贝叠加在一起的价值。
    可是没想到这下子真的翻倍了。
    “还是拍卖会挣钱啊!”
    曹利用喷喷两声:
    “若是掌握了这琉璃製造之法,那便是掌握了铸幣之法。”
    张耆也是十分认同的:
    “不过此物乃是从大唐流传下来的,如此工艺经过那么多年的混战,怕是早就失传了北“对对对。””
    赵禎也是连忙应了一声。
    他发现东京城有钱人还真是不少。
    这个来自唐朝的谎言,依旧要继续延续下去。
    宋煊在会製作琉璃这件事上也没瞒著他,但此时也不需要拿这个出来换钱用。
    一次就能赚够好些年的。
    石元孙狂喜过后,整个人还是有些发蒙的。
    他本以为石家在东京城內的財富,那算是能排的上號了。
    可是今日一瞧,石元孙才发现什么叫人外有人啊!
    他们是真的不拿钱当钱。
    看样子自己家族没有什么政治地位后,许多赚钱的买卖都被旁人给拿走了。
    叫到八十万往上的时候,石元孙的底气就没那么足了。
    毕竟这属於家族財富,而不是他自己单独拥有的。
    可总算是帮助到了宋状元,石元孙心里那个美啊!
    门被推开了,他们几个人还在討论当中。
    “十二哥。”
    赵禎喊了一句:
    “如何?”
    “目前谈判,还是咱们占据上风,压力给到契丹人了,我们静静等著就成。”
    宋煊给了赵禎一句肯定的回答。
    “哈哈哈。”
    赵禎登时就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兴奋之色难以言表。
    赵禎是真的穷怕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班峰非常识趣的把房门关上,免得被其余不相干的人给听了去。
    今日这件事,其实也超出了眾人的想像。
    以前在东京城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奇闻逸事。
    就算是大宋给契丹人的岁幣,那也不过是一年三十万。
    百万贯的价格,宋煊家乡整个应天府三年的赋税都没有这么高。
    曹利用摸著鬍鬚,眼里全都是笑意:
    “这下子真的让契丹人大出血了。”
    “算不得大出血。”
    宋煊咳嗽了一声:
    “他们现在一口气拿不出三年的岁幣,此事到时候必定会拿到朝廷上进行討论。”
    “六哥儿到时候儘量一口咬定,这是私人买卖,不能提前支取赋税,让他们儘量把国內的金子搜刮一阵,送到我大宋来。”
    “为何?”赵禎面露不解之色:
    “若是用三年岁幣抵扣,对於我大宋岂不是更有利?”
    “我先前也是这样想的。”
    宋煊坐下后,几个人也都纷纷坐下:
    “我听闻契丹人那里金子颇多,他们连寺庙里的佛都要刷几层金粉。”
    “我们短时间內迫使契丹人的金子大量减少,他们的金子就越发值钱。”
    “到时候我大宋用金子去榨场购买物资,那按照以往的对比,就能卖走更多的货物。”
    “而且三十万岁幣在榨场虽然算不得什么,可是停下一年大家能接受。”
    “一连三年,便会有商人受不住的,反倒是没有促进辽国对我大宋更多的消费。”
    有关经济这方面的事,赵禎虽然听宋煊提点过他。
    可是一时半会也无法理解,他需要好好消化。
    但是赵禎可以肯定,辽国金子突然少了,那金子的价格必然会比以前更值钱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契丹人打草谷的习惯可没有轻易改变,挪用三年的岁幣,我是觉得可能会出现问题。”
    “不错。”曹利用接过话茬:
    “三年的岁幣提前支付给契丹人用来购买这件宝贝,那是相当的不稳妥。”
    “防止双方扯皮,今年这个岁幣可以作为一部分,让他们回去继续筹集其余资金。”
    “刘从德,你也要一口咬定,就要现钱,不要什么明年后年的岁幣。”
    “曹侍中所言,我一定记在心里。”
    刘从德赶忙应了一声。
    “饿了,整一桌饭吃一吃。”
    宋煊吩咐了一句,又把钱掌柜的喊过来,让他赶紧去放饭,今日忙碌的所有人都要轮班聚在一起吃饭,酒就別喝了。
    “对了,外面站岗的禁军士卒,也全都给我叫进来用饭。”
    宋煊吩咐道:“都掛在我开封县的帐上,明日做个匯总,会派人来送钱结帐的。”
    “是。”
    钱掌柜的当即应下。
    他本以为宋煊会掛在刘从德头上,没想到要走县衙的帐。
    宋煊如此做,一方面是做个人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做帐,把成本全都提上去。
    “班峰。”
    宋煊又吩附了一句:
    “你带著一些兄弟再辛苦一趟,把咱们提前准备好的赏钱放在大厅內,一会等禁军兄弟们吃完饭后,我亲自去发钱。”
    “喏。”
    广场上的人群都给请出去了,其余包厢里的人也有隨大流一起走的。
    钱掌柜的倒是亲自去宣布,除去戊楼之外,其余四座楼的人都可以在大厅用餐,十人一桌。
    各楼的小头目自己安排好,不允许喝酒,一会还会有赏钱下发。
    如此一来,这些人自然是极为高兴。
    况且今日吃完饭拿到赏钱后,也用不著继续干活,往日樊楼都是要一直忙碌到天亮的禁军士卒在李昭亮的带领下,进入樊楼,等待用餐。
    他们也在人群当中听说过什么一百万贯之类的字眼,但是也没有过多纠结,只是觉得今日拍卖会卖出这么多钱,著实是难得。
    李昭亮瞧见宋煊亲自出来迎接,连忙上去询问:
    “宋状元,可是顺利?”
    “总体而言是顺利的,但是出现了一些麻烦,看后续怎么解决了。”
    宋煊脸上带著笑:“不过不耽误让兄弟们领赏钱。”
    李昭亮瞧著那些衙役在一背篓一背篓的往这里放铜钱。
    “这是?”
    “老规矩。”宋煊笑了笑:
    “不能让兄弟们大晚上餵蚊子白站岗。”
    李昭亮眨了眨眼睛。
    就这种天气,还能有蚊子?
    不过他向来知道宋煊讲义气,每次用手下兄弟,他都能照顾到,绝不让你们白跑一趟。
    故而李昭亮每次都说要去帮宋煊办事,手下禁军都爭前恐后都要去。
    “你们先吃饱饭,酒就不给喝了,一会每人两贯钱。”
    李昭亮倒是没有拒绝:
    “宋状元,你这样,是不是太破费了?”
    宋煊呵呵笑了笑:“还行,那件绝世珍宝我卖给了契丹人一百万贯。”
    “现在给点赏钱让你手下的兄弟们喝点酒的钱,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李昭亮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他確实听到了有人不断的议论一百万贯,觉得宋煊有生意头脑。
    但李昭亮真没听到是那一件宝贝就值一百方贯啊!
    “宋状元当真不是诉骗我?”
    “安心。”
    宋煊嘿嘿的笑了几声:“你先去坐著等开饭吧。”
    “我还要去其余几楼转一二。”
    “好好好。”
    李昭亮瞧著宋煊的背影。
    总觉得他要是进入军中廝混,兴许比自己还要爬的快。
    毕竟在李昭亮看来,就宋煊的这种:讲义气,兄弟多,还捨得发钱行为。
    谁不愿意跟著他一起打仗啊?
    李昭亮下意识的挠了挠自已的脸颊,他总觉得宋状元走错了路子,又是怎么回事!
    “指挥使,这是?”
    有人凑上来,指著那堆铜钱小声询问。
    李昭亮当即给眾人讲了,都坐下等著吃樊楼的大菜,今日就不能喝酒了。
    吃完后宋状元给兄弟们每人两贯酒钱,喜欢喝自已买去,不喜欢喝酒把钱拿回家孝敬父母,给妻儿添件新衣服过冬都成。
    这帮跟著李昭亮一起来的士卒登时欢呼叫起来。
    本来能在樊楼吃一顿,左右也不过是干了两个时辰的活,那就赚大发了。
    没想到连吃还能带拿赏钱的。
    “宋状元当真是够义气,下次有活,指挥使还要带著兄弟们来。”
    李昭亮把瞪了他一眼:
    “真以为什么事都能轮得到你?”
    “別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得给其余兄弟们也留口喝汤的机会。”
    被李昭亮骂了一顿,心腹也无所谓,反正跟著宋状元出来干活,那每次都充满了期待。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去捣毁无忧洞的窝点。
    毕竟他们上次可是跟县衙五五分成,李昭亮也不会剋扣,按照功劳下发赏赐,当真是赚了不少。
    摸鱼大赛站岗的活,都没有让他们这群禁军轮上,只是少部分巡逻。
    那些厢军去站岗,听说可是没少挣钱。
    反正在宋大官人手下干活,那都是有赏钱拿的。
    其实他们这些禁军那更会站岗!
    宋煊说著去溜达一圈,跟他们说了一人赏两贯。
    一会按照名册发放,更是让樊楼里干活的这些男女老少高兴。
    至於厨房里的忙碌的人,宋煊更是让钱掌柜传达一二,每人五贯,毕竟烧菜这么辛苦。
    再加上厨子本来就是技术活,价钱还要高一点。
    宋煊也不会整陈胜那种被自己车夫给卖了的结局,尤其是厨子,一般皇帝都不会得罪他们。
    除非向北齐高家那群抽象人类大赏似的,还能被厨子乾死。
    宋煊如此走了一圈后,眾人得了实惠,自是对宋状元万分感谢。
    尤其是厨子听到这个消息,顛锅更是卖力,他们在樊楼里干活工资指定高。
    五贯算不得太多,可那也分谁赏的啊?
    宋状元能亲自赏钱,那是给他们面子。
    谁敢不接著!
    就在宋煊溜达的时候,杨怀敏连忙叫住宋煊,请他过去一敘。
    “大娘娘现在都没有从高兴当中回过神来,当真是恭喜宋状元能够做出如此政绩来啊杨怀敏在一旁说著,他这个托还没打算出手,就已经被眾人爭先恐后的举牌子搞得不知所措了。
    索性也就没有掺和进来,还望宋状元勿要怪罪。
    宋煊哈哈笑了两声:
    “杨太监,其实此事我也没想到,会卖到这个价格,我的底价就是五六十万贯,就成了。”
    “是啊。”
    杨怀敏一阵感慨,他自己吹出去的牛逼是总计五十万贯。
    可宋状元直接给这个翻倍了。
    谁不憎逼?
    “臣宋煊见过大娘娘。”
    就在杨怀敏遐想当中,已经听到了宋煊的行礼。
    刘娥頜首,让宋煊坐下说话。
    “宋状元,你方才与契丹人交谈,可是顺利?”
    “回大娘娘的话,倒是不顺利。”
    “怎么?”刘娥眼里露出疑色:
    “他们难不成还要反悔?”
    “不是。”
    宋煊就把三年岁幣的事给刘娥说了一通。
    首先契丹人的皇帝不一定会同意。
    再者他顶多要一年的岁幣,其余都要换成现钱。
    三年的时间太久,也容易出现各种意外,又违背了两国的盟约。
    总而言之,是双方都在遵循这个盟约,没有能吞掉对方的实力,这才导致了南北对立的兄弟之国。
    天下共主这件事,一直都是宋真宗心里的一根刺。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刘娥轻微頷首:
    “岁幣一事涉及两国邦交,绝不能轻易出现变动,今年的岁幣还没有交割,明后两年的岁幣我们还是要如数给的,避免出现什么意外。”
    “若是再起祸端,对於我大宋百姓也是极重的负担,这几年不是下暴雨冲毁河道,就是地方上乾旱的不成样子。”
    “百姓还没有几天安稳日子能过,若是再起祸端,朝廷的赋税就更难收上来。”
    “届时外面有契丹人的威胁,国內还有百姓的造反,那便得不偿失了。”
    “此事你做的对,老身也不会同意他们用明后两年的岁幣来抵押的,这本就是私人买卖。”
    “大娘娘所言极是。”
    宋煊又吹捧了一句。
    站在“大局”角度。
    如今大宋就是这么容易闹灾,没啥子办法。
    辽国也闹灾,並不是单独针对你。
    现在若是起了战火,那更是把双方都拉进泥潭,反倒让蠢蠢欲动的西夏党项人得了便宜。
    宋煊所说的话,也冲淡了刘娥对於卖出这一百万贯的喜悦之情。
    虽然从契丹人那里赚来了不少银钱,但只是纸面上的,还没有完全在手里。
    “不过总归是你为了朝廷自主想法子搞出来的钱財,在这件事上,老身是支持你的。”
    刘娥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只不过后续是有些麻烦,需要你来给主意,想要怎么与契丹人拉扯了。”
    “多谢大娘娘的支持。”
    宋煊又压低声音道:“契丹人短时间难以筹措,必然会大肆收税,对於燕云十六州的百姓也是一顿横徵暴敛。”
    “此举若是施行开来,今后兴许会有更多的百姓投奔我大宋。”
    “到时候可以把他们充实到受灾百姓的地方填充人口,有朝廷的帮助,还能安稳下来。”
    “尤其是今年的岁幣本来就是契丹贵族共享,但是他们今年没有享受到,必然会心里有怨气。”
    “他们不敢对待辽国皇帝发泄,只能对待那些奴隶发火,兴许还能促成许多人南逃呢。”
    刘娥瞳孔微微收缩,这一点是她没有想到的。
    宋煊这个法子好,毕竟爭取燕云十六州之地百姓的忠心,那是宋辽两国的国策。
    大辽如此一来,变相的把这些百姓驱赶到大宋来,当真是一件美事。
    “好。”刘娥嘴里吐出一个字后,脸上掛著笑:
    “我们就等著契丹人横徵暴敛,变相驱赶百姓来我大宋来。”
    “宋状元此举当真是一举多得,你有功,想要什么?”
    “回大娘娘,臣便是一心做事,还未曾想过要什么呢。”
    刘娥对宋煊的態度很满意,她一时间也没有想好要如何赏赐宋煊。
    要不是听了宋煊的分析,她还单纯就认为是挣了点钱。
    原来背后还有如此算计。
    “等你好好想想。”
    宋煊道谢过后,目送刘娥离开此地。
    刘娥对於宋煊的敛財以及祸乱他国手段是有了更加確切的认知。
    今夜,不光是樊楼內部干活的这群人高兴。
    东京城许多閒汉也都在大肆传播契丹人费百万贯买了那件最宝贝的东西。
    这个价格高到让人都不敢想像。
    一百万贯堆在一起会不会把樊楼给淹没嘍,还是把皇宫给淹没嘍。
    当然还有一些声音。
    如此绝世珍宝怎么能被契丹人给拍卖走了呢?
    有人暗戳戳的开始攻击宋煊。
    说他拿大宋的好宝贝,去討好契丹人。
    简直是其心可诛。
    不要卖给契丹人之类的话语。
    但这些话全都无法传递到宋煊的耳朵当中,他如今稳坐钓鱼台,就等著契丹人的皇帝给他们回信,怎么解决金钱上的问题。
    宋煊先是在县衙前院宣布本月开始任务繁重,所以每个人按照功劳会多发四到十贯。
    眾多衙役喜笑顏开,宋大官人又开始加钱。
    起步价就是四贯,寻常百姓大部分都挣不到四贯每月。
    他们年末又能多去几次店铺消费了。
    在东京城的百姓,多是喜欢挣到钱就要消费。
    “农工商贩之家,朝得百金,暮必尽用,博弈饮酒,以快一时,一有不继,立见飢冻。”
    这种思维得益於从唐末到五代十国的动盪不安来的。
    就算你是五姓七家的世家门阀,储存了大批金银,可到头来也是被按照族谱杀的的,哪还能有多少享乐机会!
    更何况平民百姓呢?
    如此思维之下,大多百姓都是今日欢喜不想明日。
    谁知道明日会不会被乱兵所杀,储存金银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但是明朝就不一样了,相比於宋朝,人力成本被不断的压缩。
    宋朝百姓每日收入大概在一百文左右,明朝日收入就在二十文左右。
    经济衰退之下,他们连日常生活成本都难以满足,更不用说像宋朝百姓这样今日有酒今朝醉的消费生活了。
    开封县衙等人估摸等契丹人付帐之后,便会又有得忙碌了。
    於是刨除一些守在县衙之人,其余全都撒出去巡逻。
    要么就是去工地,要么就是去城外灾民聚集地,还有十二个“精兵强將”由县尉班峰带领去祥符县挣外快去了。
    不光是他们,还有那些消火队的人也加紧巡逻,宋大官人可是非常豪爽的,此番挣了钱之后,必然会往外撒钱的。
    大家表现好点,那也能得到好处。
    毕竟天气变得寒冷起来,城外灾民的窝棚搭的再厚实,也无法抵御寒风。
    生火取暖那是常事,更容易出现火灾。
    宋煊站在县衙后院听著这些“小学生”在学习千字文。
    “大官人。”
    主簿郑文焕把数据给宋煊送来了,那就是要不要把窝棚给拆了。
    给城外的灾民盖那所谓的“砖房”。
    毕竟烧砖可是造价不菲。
    宋煊也在思考,冬日里不能够在河中施工,这些百姓家里的房子若是不去住,那也该倒塌了。
    按照施工计划,理应让他们回家乡去度日,待到明年开春冰化了,再来做工。
    “就算给他们盖砖房,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况且烧制出来的砖,还要留给河堤用呢。”
    宋煊把册子还给郑文焕:
    “我来想个办法,让他们顺利的熬过冬天,明年再来做工得了。”
    “喏。”
    郑文焕退下之后,宋煊思考看把家庭用的小圆铁炉子给弄出来。
    如此一来这钱还足够他们购买煤来烧了过冬。
    贾昌朝瞧见宋煊站在后院里,於是让孩童继续念千字文,先把顺口背下来,然后再学习写字,加深印象。
    “宋状元。”
    贾昌朝身上的衣服也厚了些:
    “这几日我可没少听那一百万贯的故事啊。”
    “我也没想到。”
    宋煊回了一句笑道:
    “现在价格上来了,但是契丹人的付钱方式是一个大问题。”
    “他们岂不是要用三年多的岁幣来付帐?”
    贾昌朝十分不理解,直接朝廷不给契丹人三年的岁幣,这笔帐就十分的好算。
    这算什么大问题?
    “我为什么要求他们用未来两年的岁幣来给我交钱?”
    宋煊的反问让贾昌朝一愣:
    “宋状元此举不是朝廷用来专门给契丹人设下的圈套?”
    “你想什么呢?”
    宋煊眼里露出疑问。
    “我听人说连张仕逊副相都公然当托,为那件宝贝叫出了八十万贯的价格,逼迫其余人继续加价啊!”
    贾昌朝也是有著自己的消息渠道。
    无论是真假,他觉得张仕逊那个愿意玩的脾性,是绝对能做出来这种事的。
    要不然就凭藉他张仕逊的身家,全家都烧成骨头渣子,都凑不出八十万贯来。
    他不是托。
    能是什么?
    “此言大谬。”
    宋煊直接给贾昌朝的话定了性:
    “贾讲书,我从来都没有与张副相交代过让他当托的事,而且这件宝贝名气如此之大,无需用托。”
    “我个人觉得依照张副相爱玩的性子,他是故意来捣乱的。”
    有意当托以及故意来捣乱。
    那可是两个起因。
    “额。”
    贾昌朝便没法往下说了。
    无论怎么讲,那都是一位副相,他想要升官,还要仰仗这些人呢。
    “看来是坊间传言有误。”
    贾昌朝连忙开口:
    “不过这种消息真真假假的,实在是正常的很。”
    “確实。”
    宋煊双手背后笑道:
    “兴许是张副相他见猎心喜,突然想要叫出一个高价来,真的买走呢。”
    这话贾昌朝没法子接了,只是頜首:
    “宋状元说的有道理。”
    至於钱不钱的,谁知道他能从哪凑出钱来呢,又不是真的买走。
    宋煊对於张仕逊的操作也是十分感动的,別人叫六十多万的时候,他直接给喊到八十万,助力了一波。
    “不过张副相他如此稳妥老狗的心態,逼得契丹人后来都发急了,一口价叫到了百万贯,当真是让我佩服。”
    贾昌朝听到宋煊的夸讚,越来越觉得张仕逊就是提前安排好的托。
    谁不知道张仕逊的副相,那是曹利用给提名举荐上去的?
    他们之间的亲密关係,当托那可太正常了。
    不过贾昌朝对於宋煊越发的感到佩服,谁不想升官啊?
    这条大腿还是要好好抱好嘍。
    “如今天气越发寒冷,河工怕是难以为继,宋状元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们回乡歇息?”
    “月末吧。”
    “这帮百姓回了京师,怕是没有什么营生,光靠著这段时间的工钱,怕是无法顺利度过冬日。”
    贾昌朝摸著鬍鬚道:
    “还要朝廷给予钱粮才成。”
    宋煊嗯了一声,等陶宏把小铁炉子搞出来后,还要跟將作监继续合作。
    要不然光靠著陶宏手下那点人,根本就敲不出来太多。
    宋煊眉头一挑,若是批量製作的话,能不能铸造,这样会快一点。
    回头再去找那些工匠问一问,反正这种技艺从青铜器时期造大鼎就成熟了。
    宋煊打算暂且借贷给百姓使用,明年再收回来。
    等他们挣钱了,也可以买回家用,保持煤价不至於太高就成。
    宋煊还打算整点蜂窝煤,这样烧的时间长,还能省下成本。
    要不然直接送,容易引起滑州本地百姓的不满。
    “贾讲书,这群学子可是让你头疼了?”
    宋煊没有继续那个话茬:“主要是他们多是需要启蒙,你来这里是有些屈才的。”
    “倒是无妨。”贾昌朝摸了下鬍鬚:
    “许久未曾教授孩童,总觉得我自己也更年轻了一些。”
    “你也知道,待到学子稍微长大一些,便要面对科举,功利心也重了些。”
    宋煊警了贾昌朝一眼,知道他进入高层又被端了出来。
    皇太后以及诸多宰相,对於他这个写吹捧文章得到先帝认可之人,並不是那么的喜欢。
    功利心说別人,也在说自己。
    可圣人都是在书本里的,世上谁没有功利心啊?
    “贾讲书勿要如此,如今官家年岁尚幼,兴许待到官家亲政,自然能发现更多的人才。”
    宋煊继续给贾昌朝画大饼:“毕竟大娘娘执政理念偏为保守,很难大胆启用新人。”
    贾昌朝有些破防。
    因为大娘娘她再怎么保守不启用新人,可是谁不知道东京城被双宋治理?
    这还不够大胆吗?
    大娘娘只会大胆任用入了她眼的人,至於其余人根本就不在乎。
    耶律狗儿等人把书信派人日夜兼程送往大辽手里。
    同时吕德懋与他也在积极同宋朝沟通,那就是想要预支三年的岁市。
    此事被拿到小会议室討论。
    刘娥心里早就有底,只是在这里听著几个宰执的商討。
    “此事还需要慎重,契丹人向来贪得无厌。”
    张知白坐在椅子上:
    “若是一口气都给了他们,明后年,他们难免会再找藉口生出事端。”
    “不错。”王曾頜首,他看著刘娥:
    “大娘娘,这个口子不能开,万一以后辽国还要提前支取怎么办?”
    “我们就是要按照擅渊之盟签订,一年给一次,绝不能违背盟约。”
    “对。”
    吕夷简也从宋煊的操作由惊喜回过味来,这个口子不能开。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是。”
    刘娥这才开口:
    “此事宋状元也早就与老身说过,他也是这个意思,今年给契丹人的岁幣,他们愿意怎么,我大宋管不著。”
    “但是明年后年的岁幣,绝不能给,也不认辽国人的国书,最好让他们凑钱去,这样兴许能让辽国横徵暴敛一阵。”
    刘娥也没有把宋煊的话都说出来,她也想著看看有多少百姓南逃。
    王曾微微眯了下眼晴:“大娘娘说的,倒是在理。”
    “那这么说,便会有北人南逃到我大宋?”
    吕夷简摸著鬍鬚:
    “是否要提前与边关將士说一声?”
    “不可。”
    王曾直接拒绝:
    “边关情况复杂,宋辽两国互相派谍子打探消息实在是太常见了,还需等待契丹人横徵暴敛后,把钱顺利送过来,再进行通知。”
    “要不然消息提前走漏,难免会让契丹人內部的矛盾,转移到我大宋的头上。”
    “暂且就这么做,我们先瞧瞧契丹人的皇帝是怎么想的。”
    “喏。”
    张仕逊大起大落之后,总觉得心里不得劲,所以这几日都在家中休养,一直都没来上任。
    作为好朋友的曹利用直接翘班去探望,反正他如今作为枢密使还是十分轻鬆的,再加上也有副手去管理班荆馆。
    “顺之,听闻你接连休养了几日,可是请过郎中了?”
    “用之,我身体无恙,就是心里觉得不对劲。”
    张仕逊靠在床上,只是说著话。
    其余三位宰相也没有把张仕逊的事说出去,他们四个人知道就成。
    曹利用一听这话,当即安慰道:
    “我女婿他也是有医术的,我差人把他喊来给你瞧瞧病。”
    “这如何使得?”
    张仕逊觉得自己看见宋煊是有些愧疚的。
    万一因为自己搞砸了,没有把那件宝贝给卖出去,可真是罪过大了。
    当时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回事,明明想要喊一句,结果硬生生把底价给喊出去了。
    然后一时间场內外无人敢应,张任逊头皮发麻,总觉得自己喘不上来气。
    直到有人喊了八十一万,才让他彻底站不住脚了。
    “无妨。”曹利用坐在床边:“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张仕逊眉头一挑。
    “我女婿的医术绝非常人能比擬的,叫他过来给你看,不出三五日,那必然是药到病除!”
    曹利用嘿嘿的笑著,隨即就喊自己的隨从去开封县衙请他过来。
    “这如何使得?”
    张仕逊又感觉自己的心开始跳的快了。
    紧张的很。
    宋煊倒是也没有废话,直接带人过来了。
    “岳父,这是?”
    “快帮你张伯父瞧一瞧,他心里不得劲。”
    张仕逊一瞧宋煊更是紧张,宋煊直接坐下,开始给他诊脉。
    “张伯父,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
    宋煊感觉跳的太快,难不成是心臟有问题,一个老头不该跳这么快的。
    “就是那晚拍卖会之后,总觉得心情激盪。”
    “哈哈哈。”宋煊先是笑了笑,决定安抚一下:
    “说起那件事,我还要谢谢张伯父,当眾喊出八十万贯,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神来之笔?”张仕逊有些发蒙。
    “对啊,要不是张伯父直接给眾人施加压力,引得契丹人再也坐不住,逼得他们直接喊了一百万贯的价格。”
    宋煊脸上带著笑:
    “这件宝贝也卖不到这个价格,所以张伯父当时一声大吼,当真是吼到侄儿的心里去了。”
    “如此运筹惟,玩弄契丹人於掌中,此等见识,远非常人所比,在小侄儿看来,您就该当正宰相,副相简直是屈才了。”
    “哎呀,哎呀。”
    贤佳说的谬讚了,谬讚了。
    张仕逊被宋煊一通夸,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他才发觉原来自己的行为在宋煊看来,是那么的牛逼啊!
    神来之笔啊!
    张仕逊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般厉害。
    他感觉自己的愧疚之心登时全无,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张仕逊下床走了几步,活动一下身体,当即夸讚道:
    “我感觉好了。”
    “心里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用之,令婿真乃神医啊!”
    曹利用:???
    宋煊:???
    四眼憎逼之下,宋煊嘴里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不是,我还没给你正式看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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