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十二符咒,我在一人甲子荡魔 - 第205章 疯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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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內,烛光摇曳。空气中瀰漫著浓烈的草药味、血腥味,还有一种更诡异的、如同新翻泥土混合著腐败甜香的生命气息,令人作呕。
    端木瑛背对著门口,站在一张石台前。石台上躺著一个人,似乎陷入了沉睡,但身体表面却隱隱有碧绿色的经络光芒在流动,皮肤下不时有细微的凸起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改造。端木瑛的双手覆盖在那人胸口,淡绿色的“双全手”炁息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体內。
    听到石门开启的动静,端木瑛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上的炁息也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她缓缓转过身。
    烛光映照下,她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眼圈发黑,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亢奋、以及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她的指尖,还残留著未乾的血跡和一丝碧绿色的能量余暉。
    看到门口那道白色的身影,端木瑛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隨即,那慌乱便被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混合著恐惧与扭曲骄傲的情绪所取代。
    “你........你来了。”她的声音乾涩沙哑,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玄清的目光,先是扫过石台上那个气息诡异、生命体徵被强行扭曲的“实验品”,然后,如同两柄冰冷的利剑,直刺端木瑛的双眼。
    他没有询问,没有寒暄,直接开口,声音平静,却带著冻结灵魂的寒意:
    “你,动了双全手。”
    不是疑问,是陈述。是最终的宣判。
    端木瑛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接触到张玄清那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目光,她知道,任何狡辩都是徒劳。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挺直了因疲惫而有些佝僂的脊背,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是........又如何?”
    她抬起自己那双縈绕著淡绿色光芒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你看到了吗?玄清!这就是双全手的力量!真正的造化之力!它不仅能治癒伤病,它还能........优化!重塑!让生命突破原有的桎梏!”
    她指向石台上的人,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你看他!他原本只是个癆病鬼,气息奄奄!但现在,在我的调理下,他的肺腑正在重生!他的气血变得前所未有的旺盛!他甚至可能........获得更长的寿命!这难道不是奇蹟吗?这难道不是超越了你们那只能『修復』的、冷冰冰的规则之力吗?!”
    张玄清面无表情地看著她,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听一个疯子的囈语。
    端木瑛见他不为所动,情绪更加激动,她上前一步,几乎是嘶吼著说道:“你只知道杀!用你的马符咒、你的龙爆破去毁灭!但你看看我!我在创造!我在赋予生命新的可能!这才是医道的极致!这才是真正的『道』!”
    “那些实验体........”端木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闪过一丝心虚,但立刻被更强烈的偏执所掩盖,“他们是自愿的!他们用残躯为医学进步做出了贡献!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標——探索生命的终极奥秘!是为了有一天,我们能真正掌控生死,让世间再无病痛!”
    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一个虚幻的未来,脸上洋溢著一种病態的光彩:“玄清!你想想!如果我们能掌握这种力量,还有什么伤病是无法治癒的?还有什么先天缺陷是无法弥补的?长生不老,或许也不再是梦想!这难道不比你那单纯的杀戮更有意义吗?!”
    张玄清静静地听著她疯狂的演说,直到她说完,密室中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声。
    然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字字如冰锥,刺入端木瑛狂热的幻想:
    “自愿?贡献?”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石台上那个气息混乱、显然承受著巨大痛苦的“实验品”,又仿佛穿透墙壁,看到了那些被藏在其他地方、已然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作品”。
    “以活人为材,行逆天之举,造不伦之物。”张玄清的声音带著一丝极淡的嘲讽,“这便是你所谓的........医道?”
    “优化?重塑?”他微微摇头,“不过是扭曲生命本源,製造怪胎的邪术。与魔道何异?”
    “长生?”他看向端木瑛那因狂热而扭曲的脸,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怜悯的冷漠,“凭你这被力量腐蚀、道心已失的状態,也配谈长生?”
    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端木瑛的心上,將她精心构建的幻想击得粉碎!
    “不!不是这样的!”端木瑛尖声反驳,脸色涨红,“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双全手的伟大!它是王子仲用生命换来的!它是医道的未来!”
    “王子仲?”张玄清淡淡重复了这个名字,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他的下场,你忘了?”
    端木瑛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瞬间惨白!王子仲被张玄清一眼击杀的场景,如同噩梦般再次浮现!
    “我........我和他不一样!”端木瑛强撑著说道,但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和恐惧,“我能控制它!我能用它来做正確的事!”
    “正確?”张玄清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那无形的威压便如山般压下!端木瑛感觉呼吸一窒,几乎要跪倒在地!
    “你所行之事,与当年逼死郑子布、屠戮其满门的所谓『正道』,有何区別?”张玄清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著审判般的重量,“甚至,更为卑劣。他们是为贪慾,你........是为虚偽。”
    “虚偽”二字,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彻底刺穿了端木瑛最后的心理防线!
    她瘫软在地,泪水混合著脸上的血污流淌下来,发出绝望的呜咽:“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想救人........想探索医道........”
    张玄清不再看她,目光投向密室外漆黑的夜空,仿佛在对整个扭曲的世道说话,又像是在做最后的宣判:
    “力量无分正邪,人心却有。”
    “双全手在你手中,已沦为魔道。”
    “你,不配为医。”
    话音落下,密室內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张玄清缓缓抬起了手。
    端木瑛惊恐地抬起头,看著那只曾经治癒她、此刻却蕴含无限杀机的手,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不!你不能杀我!我是端木瑛!我是济世堂的传人!我救过很多人!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张玄清的手,並未指向她。
    而是对著密室內,包括石台上那个“实验品”在內的,所有沾染了扭曲生命气息的器物、痕跡,轻轻一拂。
    马符咒·净化!
    一股柔和而磅礴的乳白色光芒闪过,如同温暖的阳光碟机散黑暗。石台上那人体內混乱的碧绿色炁息瞬间被抚平、消散,扭曲的体徵缓缓恢復正常,陷入了真正的沉眠。密室內所有血腥、诡异的气息,连同那些实验器械上残留的痕跡,都被净化一空,恢復了原本的洁净。
    张玄清,终究没有杀她。
    但他净化了此地所有的“污秽”,也彻底否定了端木瑛的“道”。
    做完这一切,张玄清不再看失魂落魄的端木瑛一眼,转身,白衣飘动,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
    留下端木瑛一人,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望著空荡荡的密室和恢復正常的实验体,耳边迴荡著张玄清那句“不配为医”的最终审判,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与自我怀疑的深渊。
    她的道,她的执念,她所依仗的一切,在张玄清绝对的力量与冰冷的理性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济世堂的未来,端木瑛的结局,似乎已在这一刻,註定。
    张玄清离去后,济世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那夜密室內发生的一切,如同最沉重的烙印,刻在了每一个知情者的心上。僕役弟子们噤若寒蝉,看向端木瑛所在院落的目光充满了恐惧与疏离。
    端木瑛將自己关在那间地下密室中,整整三日,水米未进。
    张玄清那番冰冷彻骨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反覆穿刺著她的灵魂。“不配为医”这四个字,更是如同梦魘,日夜折磨著她。她试图用“双全手”的玄妙来麻痹自己,反覆翻阅王子仲的札记,试图从中找到证明自己道路正確的依据,找到对抗那绝望审判的力量。
    然而,越是深究,她越是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札记中那些关於“优化”、“重塑”的疯狂设想,在张玄清“扭曲生命本源,製造怪胎”的论断下,显得如此苍白可笑。她回想起自己那些“实验品”最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回想起他们承受的非人痛苦,一股巨大的噁心感和自我厌恶几乎將她吞噬。
    但,执念已成魔障。
    在极度的痛苦与挣扎后,端木瑛非但没有醒悟,反而走向了更深的偏执与疯狂!一种“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悲壮感,和一种“不被理解的天才”的孤傲,扭曲地占据了她的心神。
    “他不懂……他根本不懂双全手的伟大!”她对著空荡荡的密室嘶吼,眼神涣散而狂热,“他只会破坏!只会用暴力维持他那套冰冷的秩序!而我在创造!在探索生命的无限可能!我是对的!我一定是对的!”
    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彻底摆脱张玄清带来的阴影,她变本加厉地投入到“双全手”的研究中。她不再满足於偷偷摸摸,而是近乎公开地在济世堂內划出一片禁区,强行徵用一些“自愿”(或半强迫)的重症患者、甚至是一些无依无靠的流浪者,进行更加激进、更加危险的实验。
    她要向张玄清证明!向所有人证明!她的道,才是未来!
    济世堂,这个昔日救死扶伤的圣地,如今却瀰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诡异气息。深夜时常传来悽厉的惨叫,偶尔有形容枯槁、眼神呆滯或狂乱的“康復者”蹣跚走出,旋即又消失不见。周围的百姓窃窃私语,视济世堂为畏途。
    消息,再次传到了张玄清耳中。
    这一次,他沉默了许久。
    冰封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极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嘆息的波澜。
    他知道,最后的警告已经无效。墮落的车轮,一旦启动,便再难回头。端木瑛,已然彻底沦为了力量的奴隶,迷失在了自己编织的幻梦之中。
    他,不能再放任了。
    这一夜,月隱星稀,寒风萧瑟。
    张玄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济世堂之外。这一次,他没有隱匿气息,也没有丝毫迟疑。那股冰冷、浩瀚、如同天威般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济世堂!
    堂內所有弟子僕役,皆感到心臟骤停,如同被无形巨手扼住咽喉,瘫软在地,动弹不得,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张玄清一步踏出,身影已至端木瑛所在的那片禁区院落。院门紧闭,其上布满了更加复杂、闪烁著不祥碧光的禁制,显然端木瑛也有所防备。
    张玄清看都未看那些禁制,只是目光微凝。
    嗡——!
    所有禁制,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瓦解,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他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內景象,宛如魔窟!各种奇形怪状的药草被移植在此,散发著混乱的生命气息。角落里堆放著一些沾染暗红血跡的器械。空气中那股混合著生机与死寂、甜腻与腐臭的味道,浓烈得令人作呕。
    院落中央,端木瑛背对著他,站在一个巨大的、刻画著复杂符文的石台前。石台上,捆绑著一个壮年男子,他双目圆睁,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下可见碧绿色的能量如同毒蛇般窜动,肌肉不自然地虬结膨胀,显然正在经歷某种可怕的改造。
    端木瑛双手按在男子头顶,全身炁息鼓盪,淡绿色的“双全手”能量疯狂注入,她的脸上带著一种近乎癲狂的专注与兴奋,口中喃喃自语:“成了……就要成了!更强的筋肉!更旺盛的生机!这才是……完美的生命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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