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十二符咒,我在一人甲子荡魔 - 第207章 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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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虎山与济世堂的风波逐渐平息,但张玄清的身影,却並未在江湖上消失,反而如同索命的幽魂,行踪更加诡秘,气息更加凛冽。他不再仅仅针对某个作恶的门派或个人,而是开始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系统性的方式,追查著与“八奇技”相关的一切蛛丝马跡。
    他的目標明確而决绝:从根源上,抹除这祸乱之源。
    根据羊符咒对灵魂印记的敏锐感知,以及龙虎山尘封卷宗中零星的记载,结合对王子仲、郑子布等人命运轨跡的逆向推演,张玄清將目光投向了另一位已知的、或许尚在人世的“三十六贼”——风天养,以及他所掌握的“八奇技”之一。
    数月后,西北边陲,一片人跡罕至的荒漠与戈壁交界处。
    这里黄沙漫天,朔风如刀,自然环境极其恶劣,方圆百里难见人烟。在一处背风的、几乎被流沙掩埋大半的古老烽燧台下,有一口近乎乾涸的苦水井,井旁歪歪斜斜地搭著两间低矮的土坯房,便是此地唯一的“人跡”。
    一个鬚髮皆白、脸上布满刀刻般皱纹、穿著破旧羊皮袄的老者,正佝僂著背,用木桶艰难地从井底汲取著浑浊的泥水。他的动作迟缓,眼神浑浊,气息微弱得与普通垂暮老人无异,周身没有丝毫炁息波动,仿佛只是一个被岁月和苦难榨乾了所有生机的流放者。
    他,正是易容改扮、在此隱居避祸多年的风天养。
    自从当年在王家地牢受尽折磨,被迫交出“拘灵遣將”口诀(虽非全本)后,他凭藉残存的一点机敏和运气,侥倖逃脱生天,一路隱姓埋名,辗转流落至此等绝地。他自废了大部分修为,只求像个普通人般了此残生,唯恐那“八奇技”的宿命再次找上自己。
    这些年来,他每日与风沙为伴,与孤寂为邻,心中的恐惧与悔恨渐渐被麻木所取代。他以为自己终於可以摆脱那场噩梦,在这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静静等待生命的终结。
    然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一日,黄昏。如血的残阳將无垠的沙丘染成一片淒艷的红。
    风天养正坐在土屋门口,就著一点咸菜,啃著干硬的饢饼。突然,他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久违的、却刻骨铭心的恐惧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
    他猛地抬头!
    只见漫天黄沙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正迎著如刀般的朔风,一步一步,向著烽燧台走来。
    那人走得很慢,步伐平稳,仿佛不是在跋涉荒漠,而是在閒庭信步。肆虐的风沙在靠近他周身三尺时,便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悄然滑开,无法沾染他白衣分毫。
    夕阳的余暉落在他身上,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衬得他那张冰封的脸庞更加冷漠,如同从九幽之下走来的死神。
    张玄清!
    风天养手中的饢饼“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无尽的恐惧如同潮水,瞬间將他淹没!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他来找我做什么?!是为了“拘灵遣將”?还是........为了清算“三十六贼”的旧帐?
    无数可怕的念头在风天养脑中炸开,他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根本动弹不得!想要呼喊,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张玄清走到土屋前十步之外,停下脚步。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简陋的居所,最后落在了风天养那惊恐万状的脸上。
    “风天养。”他开口,声音平淡,却清晰地穿透了呼啸的风声,传入风天养耳中,如同死神的点名。
    风天养浑身一颤,扑通一声瘫软在地,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地哀求道:“张........张道长!饶命!饶命啊!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在这里等死!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他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渗出血跡,混合著沙土,显得无比悽惨。
    张玄清静静地看著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冰冷淡漠。
    “你隱姓埋名,自废修为,苟延残喘至今。”张玄清缓缓说道,“可知,为何仍难逃此劫?”
    风天养抬起头,脸上混杂著血、泪、沙土,眼神绝望而茫然:“为........为什么?”
    “因为,”张玄清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皮囊,直视其灵魂深处那与“八奇技”纠缠不清的印记,“你身负的『拘灵遣將』,本就是取乱之术,不该存於世间。”
    “取乱之术?”风天养一愣,隨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道:“是!是取乱之术!是祸根!我早就后悔了!我早就把它忘了!张道长,我发誓,我从未用它將来的力量害过人!我........”
    “与你用或未用无关。”张玄清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此术是否被你遗忘也无关。只与此术『存在』本身有关。”
    他抬起手,指向这片荒芜的天地,声音冰冷:“八奇技现世以来,江湖血雨腥风,多少门派灰飞烟灭,多少人家破人亡?郑子布、王子仲、端木瑛........乃至你风天养自身,皆是明证。”
    “它们的存在,便是原罪。是悬在眾生头顶的利剑,是点燃人性贪婪与罪恶的火种。只要它们还存在一日,这世间的纷爭与杀戮,便永无休止。”
    风天养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张玄清找上门来,並非为了私仇或夺宝,而是为了........毁灭“八奇技”本身?!这想法,何其疯狂!何其........霸道!
    “可........可是........”风天养试图爭辩,“术无正邪,在乎人心啊!怎能因噎废食........”
    “人心?”张玄清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你高估了人心,也低估了力量的诱惑。在足以顛覆规则的力量面前,人心........不堪一击。”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风天养身上:“你自詡已忘,已废。但『拘灵遣將』的种子,依旧深植於你的灵魂本源。只要种子还在,便有发芽的可能。或许是你临终前的顿悟,或许是机缘巧合下的传承,或许是被他人以搜魂夺魄之法强行抽取........任何一种可能,都会让这祸根再次流传於世,酿造新的惨剧。”
    风天养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他终於明白了张玄清的意图!他要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彻底根除“拘灵遣將”存在的任何可能性!包括自己这个“载体”!
    “不........你不能........”风天养惊恐地后退,徒劳地挥舞著双手,“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我隱姓埋名,我像个老鼠一样躲在这里!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代价?”张玄清向前踏出一步,那无形的威压让风天养瞬间窒息,“你个人的代价,与这术法可能引发的、绵延不绝的浩劫相比,微不足道。”
    他不再多言,缓缓抬起了右手。指尖之上,一点乳白色的、蕴含著净化与剥离意味的羊符咒光芒,幽幽亮起。
    “今日,我便替你,也替这天下,彻底了结这段因果。”
    “不——!!!”风天养发出绝望的嘶吼,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催动体內那早已微薄不堪的炁息!
    然而,在张玄清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反抗如同螳臂当车。
    张玄清指尖轻点,那点乳白色的光芒,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没入了风天养的眉心祖窍!
    “呃啊——!”
    风天养发出一声悽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正在强行剥离、粉碎他与“拘灵遣將”相关的一切记忆、感悟、乃至灵魂深处的那枚“道种”!
    那不是肉体的痛苦,而是源自生命本源的、被连根拔起的极致折磨!他脑海中关於“拘灵遣將”的所有口诀、运功路线、心得体会、乃至对精灵鬼魅的感应........一切与之相关的印记,都在飞速变得模糊、破碎、最终化为虚无!
    同时,他苦修多年(即便自废后残存)的微薄修为,也被这股力量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彻底震散、湮灭!
    几个呼吸之后。
    乳白色的光芒从风天养眉心退出,回到张玄清指尖,悄然敛去。
    风天养瘫软在地,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眼神彻底变得空洞、麻木,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修者的神采,甚至连普通老人的那点精气神都消散殆尽,真正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行將就木的普通老者。
    他的修为,被彻底废除了。他与“拘灵遣將”的一切关联,被彻底斩断、抹除。
    张玄清看著地上如同烂泥般的风天养,眼神依旧淡漠。
    “从今往后,世间再无『拘灵遣將』传承者风天养。你,可安心在此了此残生。”
    说完,他不再多看风天养一眼,转身,白衣飘动,迎著如血残阳,一步步走向沙漠深处,很快便消失在天际线的尽头。
    烽燧台下,只剩下风天养一个人,瘫在冰冷的沙地上,望著苍茫的夜空,眼中流下两行浑浊的、不知是悔恨还是解脱的泪水。
    他知道,自己彻底“自由”了,也彻底........一无所有了。
    而张玄清那番关於“八奇技是取乱之术,不该存於世间”的冰冷宣告,却如同烙印,深深印在了这片荒寂的土地上,也预示著,一场针对所有“八奇技”的、更加彻底、更加无情的肃清风暴,即將席捲整个天下。
    离开西北荒漠,张玄清的身影如同白色幽灵,再次融入了中原的滚滚红尘。他並未停歇,循著冥冥中的感应与过往的线索,下一个目標,直指三一门如今的中流砥柱,也是已知的最后一位与“八奇技”有著明確传承关联之人——陆瑾,以及他所继承的“通天籙”。
    关於陆瑾获得郑子布“通天籙”传承之事,在异人界並非绝密。当年郑子布於断魂崖惨死,其遗物由几位倖存的、与郑子布有旧的同道收敛,其中便包括了记载“通天籙”奥秘的传承之物。几经辗转,最终落到了与郑子布私交甚篤、且为人刚正不阿的陆瑾手中。陆瑾感念故友,曾发誓要为其正名,並將此绝技用於正道,光大符籙之术。
    然而,在张玄清如今看来,无论陆瑾初衷如何,动机是否纯正,“通天籙”本身的存在,便是祸乱的种子,必须拔除。
    这一日,天色向晚,残阳如血。
    三一门所在的白云观外,山风凛冽,松涛阵阵。观门庄严,透著一股名门正派的沉凝气象。
    一道白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观前石阶之下,仿佛凭空出现。
    正是张玄清。
    他並未隱匿气息,那冰冷而浩瀚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漫过山门,笼罩了整个白云观!
    观內钟声急促响起!示警之声不绝於耳!无数三一门弟子如临大敌,纷纷持械衝出,迅速结阵,紧张万分地望向山门处那道如同死神般的身影!张玄清的凶名,早已传遍天下,他的到来,意味著极度危险!
    “何方高人驾临三一门?有何指教?”一名辈分较高的长老越眾而出,强作镇定,扬声喝道,声音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玄清目光平淡地扫过严阵以待的三一门眾人,並未理会,只是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观內深处:
    “陆瑾,出来一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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