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平阳赋 - 第1163章 关外烽烟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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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3章 关外烽烟燃起
    翌日清晨,
    晨曦的晨光,笼罩大地,京城又是一番繁忙的景色。
    洛云侯府,
    依旧是恬静,东苑正堂,宝珠带著丫鬟,在屋里桌上摆饭,嘴里还在嘟嚷著,
    “小姐,侯爷走的那么著急,留了信,人都没再见上一面。”
    屋內,
    瑞珠正在服侍秦可卿更衣洗漱,听到宝珠埋怨,瑞珠点著嘴角笑意,回了一句,
    “夫人,你看宝珠气的,奴婢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日的时候,宝珠去姚记商號那边,买了清茶糕,说是熬汤的时候,放上两颗,就能提味,为此,宝珠在后厨熬汤熬了三个时辰,谁想到,侯爷就没回来尝一口。”
    说完,捂著嘴笑了一声,秦可卿微微侧目,想到昨夜品的莲子羹,怪不得有一股清茶甜味,
    “你少说两句,宝珠丫头倒是利落。”
    可屋外,
    宝珠早就听到瑞珠的话,心生委屈,迈步走了进来,
    “小姐,你看瑞珠说的,昨晚盛来的汤,就她喝的最多。”
    眼看著二人又要吵闹起来,秦可卿无奈笑了笑,
    “你们啊,静弄这些小事吵吵,打今个起,府上的事,外院那边,宝珠也多照看下,屋里的事,让瑞珠去做,府上出去採买的人,多去商会那边问一问,白天的时候,府上的人,不得隨意出去走动。”
    知道郎君离开以后,秦可卿心中也有些慌乱,可一想到赵武带兵回侯府以后,带来的话,多少也让她安心,更何况老夫人並未离开,想到“母亲”去静安寺礼佛,这都几日了,又问道;
    “老夫人可回来了没。”
    “小姐,老夫人还没回来,但也让身边的人捎带了话,说是在静安寺斋戒几日,为侯爷祈福,有两位姨娘在那伺候,应该没事。”
    宝珠快言快语,之前还想著这些,是不是要派人过去瞧瞧,昨日的时候,才有人回来报信。
    秦可卿黛眉微微一皱,却也没说什么,吩咐道;
    “每日派人去给老夫人匯报府上的事,还有,把侯爷离开的事,一併告诉老夫人,今个就让人先过去传话。”
    “是,小姐,”
    宝珠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活计,就匆匆去了院外,屋內只剩下主僕二人,瑞珠给小姐梳好头髮,不禁问道;
    “小姐,要不要奴婢派人回去,问一问秦老爷。”
    秦可卿身子一怔,摇摇头,
    “这些事,父亲那边应该知道,既然侯爷回了关外,定然不是小事,事关侯府安危,怎可分心,对了,赵武不是带回来那几封信件吗,回头交给宝珠,让她派人上门荣国府,把这些信给送过去。”
    想到荣国府的林黛玉和薛宝釵,秦可卿脸上闪现一点古怪的神色,也不知荣国府那边是何缘由,府上的女子,郎君的心底,一直念念不忘,
    “是,小姐,奴婢记著呢,”
    瑞珠微微欠身,扶著小姐坐在桌前,递上筷子用膳。
    “小姐,府上还有那位妙玉师傅,之前侯爷不是说,还要去青玉庵看看的吗,如今侯爷走了,那妙玉师傅,若是要去青玉庵里修行,又该如何。”
    瑞珠虽说心眼比不过宝珠,但府上唯独香菱和那位妙玉师傅特殊,和小姐长相竟然如此相像,实在是难以置信,府上伺候的奴才,虽然嘴上不说,但私下里都知道,这两位怕是要彻底留在府上的。
    秦可卿端著粥碗,轻轻尝了一口,嘴角带著笑意;
    “就你看的明白,既然侯爷回了关外,府上的事一切从简,那位妙玉师傅,中院不是修了佛堂了吗,既然是代发修行,就没有那么多规矩,青玉庵毕竟在城外,女眷出行,多有不便,留在府上便是。”
    想到妙玉的样貌,还有其父也姓秦,心底竟然有一股莫名的含意,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在府上,大可不必出去拋头露面。
    “是,小姐,奴婢记下了,”
    清风徐来,
    吹动屋內帘子摆动。
    也不知是不是京城,今年的梅雨季来的比往年晚一些,已经过了八月份,京城上空的细雨,一下就是多日。
    青湖的水,自然是涨了许多,微风徐来,波光粼粼之景色,乃是京城一绝。
    青湖东北岸边,
    长公主府的观潮阁格外雅致,临水而建,此时细密的小雨敲打著宽大的芭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阁內厅,
    一方玉盘棋枰摆在中央,周边则是刘月在身前伺候,不远处鎏金的香炉內,点上一支沉水香,香味悠长绵柔。
    此番屋內的棋盘上,黑白棋子,对阵廝杀,可所观下棋者,唯独只有长公主一人,並未与人对弈,只是独自摆著一盘残局。
    长公主周香雪面容清贵,身著简单的淡金色常服,眼里盯著棋盘上白子,已经失去大半棋盘控制,仅有一隅之地负隅顽抗,再看黑子,已经成席捲天下之势,不可抵挡。
    “主子,昨日洛云侯率兵出城以后,直奔西城码头离去,临走的时候,都未回府,奴婢在码头上留下探子,今日也未见洛云侯回来,想必是真的回关外了。”
    卫淑云站在那,低声匯稟,或者说风预静而不止,洛云侯的离京,可有不少人盯著呢。
    长公主听完,久久不语,只有指尖捻著一枚白玉棋子,轻轻摩挲著,发出细微温润的摩擦声,而观潮阁窗外,雨声渐大,更衬得室內一片沉寂。
    “哎呀,说起来,现在还真有意思,人一走,不管內外的魑魅魍魎,都动起来了……比本宫预想的还要快。”
    终於轻启朱唇,声音不高,带著一丝嘲讽之意在里面。
    “主子,奴婢不明白,洛云侯这一走,不过是抽走边军的一万多精锐,城內探子来报,说是协助北镇抚司的两千人马,並未离开,听说是继续协助清扫贼教余孽,为何城中各处势力,会有那么多的反应。”
    卫淑云有些不明所以,这其中的关联,明面上也看不到的。
    “你啊,让你多学多看,就是不入心,以洛云侯的武力,抽走的这些兵马,就是解了他们头上的紧箍咒,和心中的胆怯,谁敢带著一万人马,就堵著禁军左右卫的大军,嘖嘖。”
    长公主的目光扫过棋局,把手抽了回来,放在膝上,神情有些感嘆;
    “文官的人,有谋无勇,那些勛贵,现在不光没有谋略,就连勇武也少了许多,反而是关內各处的节度使,此番京南平乱,一个个大放异彩,不说別人,府军那些节度使,以往谁把他们放在眼里,可现在,就算是弘农那位典尉,不是也有人关注吗。”
    目光重新落回棋盘上,又道;
    “所以说,现在甚至有可能许多人才反应过来,有了兵权,才有了一切,就算是北静王水溶,和东平王穆蒔二人,別看他们在京城閒散惯了,现在,你说谁敢小视他们。”
    长公主顿了顿,指尖终於在一处空位落下一枚白子,可惜,若是苏家的人,早就想明白这些,也不会死在京城了,现在看似洛云侯被逼无奈,被女真人拖下水离开,谁又会知道,是不是放虎归山,龙入江河了,或许有些人看得明白,但不敢言语。
    “主子,那京城里的事,主子是否还要布局,毕竟几位王爷,已经回了封地,南边动静,过不了多久,就能传回来。”
    “嗯,现在动子,一无所靠,暂且按兵不动,咱们的人,往西河郡再去一些,买了那么多的地,也该收点粮食了,就是不知棋局变动,谁先落子。”
    拿起另一枚棋子,目光投向窗外阴沉的天空和连绵的雨幕,最后在中间的位子落下,瞬间,整个白子棋盘,活了过来。
    “是,主子,奴婢知道怎么做,尚有一事,就是永城公主府上,这几日多有西北来的緹骑,奴婢派人打探,说是二公主封地上,駙马竟然写信去了西王府那边,但是还没出封地,就被二殿下的留守的人马抓获,现在已经把駙马圈养在公主府上。”
    卫淑云想了想,还是把西边府上的事说一说,也难怪府上人察觉,两位公主府邸距离,离得太近,一有风吹草动,就瞒不下去。
    “哼,连个人都看不住,不过那位贺駙马还真是难说,你可知他因何要给宫家送信?”
    长公主瞬间来了兴趣,若是永城和西王宫家勾结在一起,怕是她连封地也没了。
    “回主子,奴婢无能,没有探查出来,昨日听得消息以后,属下已经派人去了西北,但路途遥远,就算是查出来消息,也不会太快。”
    尤其是西北现在也不安寧,各处匪患多如牛毛,等消息传回来,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不著急,等雨停了,天气好一些的时候,本宫请妹妹去静安寺上个香,问一问就成了。”
    “是,主子。”
    长公主忽然伸手掀翻棋盘,嘴角露出笑容,想到月余前的一个消息,太后竟然派人去了南边,也不知是否和永城有关;
    “淑云,派苏家的人,去京南和荆州各郡,探查情况。”
    “是,主子。”
    关外,
    平辽城,
    淒凉的號角声,已经响彻整个战场,此番女真人大军,四城围困,汉八旗的兵丁,拿著弯刀,抬著攻城梯,疯狂的攀登上去,和守城士卒,打的捨生忘死。
    就连一向面不变色的张文远,此刻站在城头上,面目铁青。
    “將军!”
    忽然,
    身后副將刘坤声音嘶哑,指著城外的混乱態势,以及后军的攻城耬车,已经缓缓靠近。
    “看!女真人又增兵了,”
    只见城外女真人,推著攻城衝车和箭楼,从本阵中如离弦之箭般衝出,在距离城墙不过三百步距离,手中弯弓搭箭,隨著羽箭带著破空声射入城墙上,引起一阵惨叫声。
    “弓弩手准备,瞄准对方箭楼,放。”
    几乎是瞬间,城头上守城的弓弩手,立刻结阵高举臂弩,对著城外女真人的弓箭阵型射了过去,
    一阵乌云飞过天际,落下之后,破甲的箭矢,成片的落下,女真人汉八旗的弓箭手,几乎是连惨叫都未发出,惨死倒地,空出大片位置。
    可后面军阵的士卒,不断地补位上去,悍不畏死。
    见此情形,
    城头上的主將张文远,立刻吩咐,调集第二批轮换士卒上城,隨著传令兵四下传令,城下大批兵卒,纷纷涌上城头,和女真人廝杀在一起。
    “將军,末將看著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此番女真人,用的是汉八旗的人,也就是咱们那些被掳掠而去的汉家百姓,怎么从包衣奴才变为士卒以后,这般悍不畏死。”
    副將满脸不可思议,本以为这些人算得上是散兵游勇,岂料,攻城的时候,堪比女真人精锐。
    张文远眯著眼,盯著城头惨烈廝杀,心底也多了一丝犹豫,
    “不管他们玩的什么样,想要攻上城头,无疑是痴人说梦,城內尚有接近五万兵马,箭矢充足,还怕这些,飞鸽传书平阳城,告诉这边的蹊蹺。”
    “是,將军。”
    隨著副將应诺下去,张文远的眼神,这才放远处望去,只见城外三里之地,已经竖起了女真人汗帐的大旗,数以万计的健骑组成的庞大阵线,井然有序地铺展在大地之上,剽悍的女真精锐骑兵,身著染成深褐色的皮甲或锁甲,坐骑是清一色漠北良驹。
    队伍前方,是一排排手持巨大弯刃长刀的轻骑兵,杀气腾腾,后方则是步军军阵,人皆著重鎧,几乎和关外士卒一般。
    看样子,女真人主力尽出,这算是真的要和侯爷打上一场,想著出神的时候,前线副將,突然大喊一声,
    “贼军箭楼靠近,床弩准备,放。”
    “是!”
    旗號官立刻挥动旗帜,城头各处隱蔽的床弩,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绞弦声,手臂粗的寒铁弩箭在阳光下闪烁著死亡的冷光,对准了城外缓缓靠近的箭楼车。
    几乎是一瞬间,呼啸声从城头射出,对著箭楼支撑的梁祝射去,而后,箭楼轰然倒下,哀嚎声一片。
    “继续上弦,”
    几乎是反覆射出,直到弓弦鬆动,才弃用。
    城墙各处,攻守双方缠斗愈发惨烈,梯子上,守城士卒用滚石砸下,石头滚落时,夹杂著头颅爆裂的声音,另有垛口攀登士卒的弯刀,斩断守兵脖颈,鲜血如泉涌喷向天际,断肢四溅,一截手臂飞落城垛,手指还在颤动。
    隨后,攀登的女真士卒,又被长枪刺穿脖颈,掉落城头,抽搐几下,就没了声息。
    此战,
    从晌午时分,一直杀到黄昏,遍布城墙的血色,在夕阳下变得尤为惨烈。
    直到女真人本阵中,传来鸣金声,汉八旗的士卒,这才如潮水一般退下。
    张文远疲惫的站在城头上,面色惨白,一天的时间,伤亡人数已经超过五千人,这城,能守上几日。
    “哥,哥,你没事吧。”
    城头不远处,自家兄弟张文清,带著亲兵匆匆赶上城头,看著自家兄长孤零零站在城楼上,不免心中焦急。
    “没事,你不在城內看著,怎么过来了?”
    看到是文清来此,皱著眉担忧的问了一句,毕竟城內尚有许多女真人百姓在此安居,若是有奸细煽动,平辽城必然是守不住的。
    “哥,城內一切如常,弟早就安排士卒守著城內各处,如有异动者,杀无赦,弟听说,女真人汉八旗,当真悍勇无比。”
    面上虽然有一丝不信任,可城中退下来的士卒,无不心惊胆战。
    “確实悍勇,打了三个时辰,这些人竟没有一人后退,出人意料啊。”
    或者说难以置信!张文远瞧著不远处城墙,早就被鲜血覆盖一遍,染成了红褐色,再看远处,女真人大军,开始缓缓退去,
    城下的残肢断臂,还有兵丁从眼前,抬著尸首离去,这一切,都感到有些异样。
    张文清立在那,虽有许多话要问,但想到明日,还需要守城,多余的话,怎敢再问,
    “哥,各部统计伤亡,今日弟兄们损失约有五千人,若是明日还如今日这般,咱们,可能守不了几天了,也不知侯爷,和平阳城张传英收到消息没有。”
    略微有担心。
    “不管收没收到消息,我等就是战死在这,也要守住此城,侯爷走的时候,是亲手把平辽城交给我们兄弟的,怎可拱手想让,女真人又不是三头六臂,打他们又不是第一次了,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张文远嘴里传了出来,张文清顿时心中一松,附和道;
    “哥,你说的对,城內还有那么多守城之物,桐油铁箭,多不胜数,弟以为,明日当多组建弩箭箭阵,三轮齐射,先杀一杀女真人的锐气。”
    眼神里带著杀气,今日汉八旗蜂拥而至,多数只有皮甲在身,想来那些铁甲,都穿在女真人身上了,这些忘记祖宗的人,合该赴死。
    “好,明日在內城墙下,一字排开,用两万士卒,依次间断布阵,覆盖三轮,也让那些人,知道关外兵甲之利。”
    “是,大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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